不为谋生,也不为涉猎的欲望,更不为什么不可推卸的理由。只是,随着温饱的解决,使人过于安逸,感觉筋骨都有些锈蚀了。或者,是因为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会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隐匿的焦灼。于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时时敲击心里,就是需要一次远行,就是需要到外面出去走走——我当然自觉自愿地选择了旅行。

  这一次,我选择了向往已久的南方——海南岛。

  一个晴朗的上午,从省城起飞,第一次感受那种离开地面的飞翔。以接近万米的高空,在云端之上,感受当远离喧嚣的地面后那种人间尘世的渺小,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微不足道。

  坐在机舱,随意翻阅《南方航空画报》,瞧见网友程远已然是这个画报社的主编了,同时想起与其通过网络的相识,以及几次在省城相约未果的经历,颇有一些感慨,责备自己这一次怎么就没有想起来联络呢。就是这位朋友曾约稿一篇大连金石滩图画的配诗,并刊登在《航空画报》2007年12月的期刊上,也就是这篇散文诗获得2010年蒙古贞文学艺术奖的银奖。

  人在旅途,总有一些美好的回忆。比如想起日常工作生活的同志,那种随时间而积累起来的情感,和那些与情感交流相关的故事或者往事,真是有种好美好美的惬意。就是有过一些恩怨的摩擦或者分歧,也在这毫无遮拦的漂浮的旅程中,化解了尖锐,变得温婉了许多。好像旅行是一种溶剂,融化了尘封的盖子,如烟的温情就升腾起来……

  飞机在厦门小憩后,随即飞越琼州海峡。那一段飞行,在广阔无边天宇之下,在浩瀚蔚蓝的沧海之上,闭目冥想那些飞天的仙子,那些悠悠的云朵,那些缓缓旋转的天体、星辰,不觉自己仿佛脱离机舱,只身漂浮在水天之间,那么无限的自由自在,那么如梦如幻起来。

  大约午后三点多,飞机稳稳的落在美兰机场。

  走出机舱,一股盛夏的热浪,带着浓烈的海腥和热带植被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应该是我的目的地,热带地域给我的见面礼吧。对我来说,短短的六个多个小时,从东北丘陵抵达南国的岛屿,是从初春直达盛夏的一次飞越。

  当走候机口,看到拥堵的人群中一块写着我的名字的接机牌子时,我确信,我海南之旅已经开始了。

  我想,我真是如此的热爱我的祖国。要认识我的祖国,更多的了解这个博大的民族,体会她胸怀的每一份温情,了解一处山水,就必得以一种热爱的虔诚去独自漫游。

  如此,我体会,旅行使我骄傲。

  在下榻的酒店楼下的露天泳池边的躺椅上那么懒散的躺下来,翻开地图,指触自己所跨越路线,细读将要游览的景点,知道那些曾经在年画或者报刊画页上欣赏的景色就要亲临目睹,那种兴奋宛如回归了童年。自觉中,如梦中醒来,自我惬意的笑起来。

  兴奋了自然不觉困顿,倚着窗口仰望星空,感觉比家乡的更加高远,但凝眸时,又觉唾手可得。在一番辗转反侧后,幻想终于进入了梦乡。

  旅行中,无论是三亚,还是天涯海角,或者如佛祖手掌的五指山,其实海南的景色不外乎沙滩、海湾、椰子树,以及灼热的阳光。令我感到新奇还是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黎族土著人,据考证是古代越族发展而来,与壮、布依、侗、水、傣等民族有密切的渊源关系,特别和古代百越的一支骆越的关系更为密切。在秦汉以前骆越的一支就从祖国大陆两广地区陆续迁移到海南岛。 “黎”作为一个族称始于唐末,到11世纪的宋代以后才正式见于史籍,直至今天。土著人是海南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每个民族都有他自己独特的信仰和图腾。

  在旅行中,会在自古遗留下来的那些民族文化中,体会到一种原始的神秘。那种神秘也会使人心生崇敬。在神秘中甚至浮现古老的生活场景。由此对一个民族的伟大升腾至高无上的神圣。中华民族是博大的民族灵魂的宝库。大民族不正是在这样各种民族的融合交错中凝练出来的吗!

  旅行使我谦虚。

  飞驰的速度,变换的风景,奇异的遭遇,萍逢的客人……这一切旅途中可能发生的事件,都超出了我已知的范畴,以一种陌生和挑战的姿态,警醒我的知觉,召唤我的好奇。

  一处风景给我一幅那么洁净的美丽。而海南的美丽是那种独到的清明到彻底的圣洁。

  在依依不舍的返程中,再回望在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中的岛屿,突然,会生出前所未有的觉悟或者谦逊,一种最为被蛰伏的热爱,爱到谦虚起来。

  我相信,在我被琐碎磨损的生命里,旅行会张扬起绿色的风帆,在我被刻板的疲惫的生活中,注入更为新鲜的活力。

  旅行,我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