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就是猕猴桃,只不过不是现代引进品种的猕猴桃,引进的称为奇异果。据说是1906年从华中引进纽西兰,改良后果实变大,“奇异”了,1934年进行商品栽种。其实猕猴桃原产中国,所以有一种猕猴桃叫 “中华猕猴桃”,盖因此吧。

    猕猴桃虽然有悠久的历史,但我们现代人做为常吃的水果却是近几十年的事,所以我的概念里猕猴桃是引进品种。其实唐宋时期猕猴桃还像我们庭院中种植的葡萄一样种植。有唐代岑参的诗句为证:“中庭井阑上,一架猕猴桃。”宋代朱熹《读十二辰时卷掇其余作此聊奉一笑》云:“手种猴桃垂架绿,养得鲲鸡鸣角角。”后来为什么少见了,不得而知。

    现在重整旗鼓是因为现代人最看重的是养生,因为猕猴桃含有多种维生素,尤其是维生素C最丰富,是一般水果的几倍或者几十倍,因而成为世界范围内的养生防病水果。

    猕猴桃成熟了的口味酸甜适度,若是长途运输来的猕猴桃就酸到倒牙,一经商业化的猕猴桃就差强人意了,没了它原有的味道,就像现在的桃子,草莓等等,比从前大了许多,漂亮了许多,却没了“桃味”,“草莓味”,就是吃也不过是为了那点维生素吧。

    为了看猕猴桃我往返奔波了65公里,这不算什么,算什么的是我的北方山西并不产猕猴桃,天意一般,就在我要写猕猴桃的时候,我的北方家乡当年从陕西引进回十几株试验,这就算什么了,于是有了我的65公里奔波。这十几株猕猴桃长在山间的阳坡上,和紫薇在一起,不起眼,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只是木质藤本的基本认识让我辨认出那十几株猕猴桃,因为是今年刚引种,长得并不旺盛,两株大的叶片并不多,而且老气横秋,叶色墨绿,十株小的却有点欣欣向荣,叶片鲜绿,很标准的桃形,依着藤本植物的本性尽力往长延伸着自己,那些桃形叶片像花一样好看地迎着阳光,应是挂果季节,只可惜今年还挂不上,不过我已经是知足了,至少知道像葡萄藤一样可以上架的猕猴桃藤是怎样的“中庭井阑上,一架猕猴桃”的景致了。

    还是回到久远的从前,看看那时的猕猴桃——“苌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吧。

    《桧风·隰有苌楚》: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大意:

    洼地里有猕猴桃,枝条婀娜多姿。叶子鲜嫩光鲜,很高兴你无忧无虑。

    洼地里有猕猴桃,花朵娇艳多姿。叶子鲜嫩光鲜,很高兴你没有成家。

    洼地里有猕猴桃,果实繁密多姿。叶子鲜嫩光鲜,很高兴你无家室之累。

    诗人无限羡慕猕猴桃的自由生长,自开自落自芬芳,而他却陷于家室之累。后世东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唐元结《寿翁兴》:“借问多寿翁,何方自修育。唯云顺所然,忘情学草木。”宋姜夔《长亭怨》:“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都是羡慕草木的自由,而感叹自己的身不由己和人生的无奈烦恼。

    诗人为什么选中猕猴桃做为草木繁盛自由生长的代表,不得而知,但猕猴桃朝气蓬勃欣欣向荣就自那时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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