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晨风》说到一种野生果树“檖”,现在称豆梨也可能是山梨,因为味道酸现代人少有食用。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大意:

  鹯鸟飞得急,飞向北边的树林。看不见我的心上人,忧心忡忡心难平。怎么办啊怎么办,一定是把我忘记了。

  山上栎树丛生,洼地梓榆茂密。看不见我的心上人,忧心忡忡难快乐。怎么办啊怎么办,一定是把我忘记了。

  山上棣棠长满,洼地山梨成片。看不见我的心上人,忧心忡忡如饮醉。怎么办啊怎么办,一定是把我忘记了。

 

  女子失恋了,树木丛生,野果遍地,就是没有心上人,黯然神伤,忧心忡忡,何以解忧,苦熬时光。曾经在栎树林梓榆林留下我们的好时光,如今棣棠山梨成熟,你却不见了,只有酸涩的果子伴着我酸涩的内心。

  我只是就诗论诗妄自猜测一下,这比起《毛序》“刺秦康公弃其贤臣说”、朱谋玮《诗故》“刺弃三良说”、何楷《诗经世本古义》“秦穆公悔过说”等,更原始淳朴一些吧。不过《诗经》时代,各诸侯国间的外交交往,往往起始都要引用《诗》《书》,不会引用,不仅仅是无礼,更是没有文化的标志。或者臣子劝谏君主也用《诗》《书》做为引子,《韩诗外传》和《说苑·奉使篇》载赵仓唐见魏文侯时引及此诗,用来表达君父忘记臣子之意。

  《列女传 ·仁智传之晋文齐姜》晋文公的齐国妻子劝说当时还是流亡公子重耳时说:“不可。周诗曰:‘莘莘征夫,每怀靡及。’夙夜征行,犹恐无及,况欲怀安,将何及矣!”

  《列女传·仁智传之晋赵衰妻》晋文公的女儿嫁给了文公的肱骨之臣赵衰,劝说赵衰迎回发妻时说:“……诗不云:‘乎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与人同寒苦,虽有小过,犹与之同死而不去,况于安新忘旧乎!又曰:‘燕尔新婚,不我屑以。’盖伤之也。君其逆之,无以新废旧。”

  这两个“仁智”的女子劝诫自己的丈夫时都用了《诗》里的篇章。可见《诗》在当时不仅仅是民歌,确实是劝诫作用的,只不过汉代以后,引申的往往偏离原意,不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差,而是 “牵强附会”的差。所以,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古时尤其是上古时的诗篇,我以为还是就诗看诗好,那种原始淳朴是现在没有的,就像鲜鲜空气,想来还是没有汽车尾气的那时好。

  所说和“檖”——山梨没关,但依然喜欢那个古老的树种所带来的意蕴,即使是失恋,也是干净古朴没有杂质的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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