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充满诗意与遐想的名字,伴随眉山新区,走进我的视野。至少刚到眉山时,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西来堰。

  记得在多次眉山新区基础设施规划审查会上,无论交通,还是城建部门的领导,在汇报方案时,都提到这个名字。交通部门的领导说,省道106线纵跨眉山东西,连接仁寿、眉山、洪雅三县,是全区两纵三横交通网络的主骨架,必须彻底改造,才能适应发展。但考虑到资金承受能力,第一步,可先搞地势平坦,投资较少的西段,即从西来堰开始,至洪雅县城结束。第二步,再搞东段。城建部门领导的意见是,新区城市规划,不应走旧城改造路子。在城北片区规划发展新城,是一个开创性的思路;重点是北拓东进,北至太和,东至岷江,西至西来堰……

  那时,我虽还不知道西来堰是啥样子,甚至不知其在何处,但有一点是非常明白的,无论城还是乡,街或者路,新城和旧城,西来堰都是个节点。诗意与遐想,就是在此时产生的。

  西来堰,西来堰。你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堰呢;从西而来,为何而来,往何处去;为何又与眉山如此息息相联?我相信,任何长久的存在,包括来和往,以及过程和状态,都与某种因缘有关。乐山凌云禅院门口有副对联:“大江东去,佛法西来”。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副对联时,我内心曾产生深深的震撼,关于西来与佛法。不信佛,但面对这浩浩大江,滚滚激流,我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威严。仿佛有双无形的佛眼,就在我身边,注视着这世界的秘密。

  当然,更多的联想,还是在眼前——堰与规划。堰的功能是提高上游水位,便利灌溉或航运。显然,西来堰,并不为航运,而是灌溉,为接迎李冰父子的伟大功绩。这也了不起啊,谁能否认,这片川西坝子的奇迹;谁能否认,这千百年来的水旱从人。原来,在漫长的农耕文明风雨里,这里的风调雨顺,是有一种佛样的宽广与慈爱,在呵护着,恩泽着,遮挡着。啊,亲爱的西来堰。

  问题是,一切都在变。乡正成为城,路正成为街。这堰,西来堰,也在变。它不仅坚守于灌溉的本份,功能正在不断拓展,正成为眉山新城的一片风景,一道门,一眼窗,一份佛(福)缘。它伫立于新城的西门,无论眉山人出门远行,还是远处的人来到眉山,大都免不了由此出入;而首先要跨越的,就是西来堰。

  有堰西来,你看见了什么,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相信,唯一的答案,是看见了变。这城市的变,这窗口的变,这行人车辆工厂商户的变,这堰和门的变。

  天上的云彩是虚幻的,脚下的路是实在的。变就在脚下。此刻,我就站在桥头,而且是桥连着桥。不管有没有人看我,反正我在桥上看风景。变幻中的风景是复杂的,不能用惯性思维去判断。比如这桥,如果仅仅从桥出发,就去浪漫地理解“一桥飞架东西,天堑变通途”,就错了。的确,桥下有西来堰,宛若一道城池沟壑,横亘于省道106线上,需要这桥的飞架与引渡。但这远远不是桥的全部含义。这桥还有城市立交的功能,桥下不仅有大路,成昆铁路,成乐高速公路,还有跨越南北的物流园区,汽车城,商贸中心;桥西是南北走向的工业新城,有新兴的眉山铝硅产业园、机械产业园、经济开发区和金象化工产业园区,那里有成片的厂房正拔地而起。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桥本身。随着城市的飞速发展,当初,我们规划的省道106线城区段和西来堰大桥,已明显不适应了。改造,不仅仅是加宽,还要加美,加文化。宽阔的路面,流畅的曲线,配上古朴典雅的宋时门楼华灯,开启的已不仅仅是一个通衢大道,而是这个城市的现代之门,文化之门,文明之门,生态之门。

  岷江东去,有堰西来,似佛眼,注视着这桥头堰尾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