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的功夫,张行之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一年了,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他好像昨天还来我们店里做客一样,印象中他习惯坐在一边,听父亲和他闲聊叙话,相谈甚欢,接触时间久了,会发现,张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现摘录二三事供大家留念。

        张老形容儒雅,为人低调,他的书法师从著名书画家肖龙士,多年习练,其字体清秀大方,如诗如画,妙趣横生.父亲和他接触后非常的佩服,书法艺术很奇妙,再好的作品如果没有社会影响力,可能其价值就会大大的缩水,父亲以前从事宣传工作,深深的了解宣传的重要性,就劝张老多参与社会活动,多做点宣传,这样会有更深远的影响力。张老则觉得不然,他曾经对父亲说过:“不用那么复杂,我其实就是个写字的人,喜欢的人看着顺眼,就拿去做个纪念,做那么多宣传有什么意义呢?”就是这随缘的性格,让张老只是在业内很有影响力,在社会上还没有足够大的反响,我们有时候觉得有些遗憾,但细想想,如果张老喜欢活动,参与社交的话,他的字肯定是名满天下了,真要那样,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老人家,他的作品也是一字难求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我们能经常的接触张老,也正是因为他这淡泊名利的心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话虽如此,但父亲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在父亲的多次劝说下,经张老同意,我们几个朋友共同筹办,于2016年11月20号在蚌埠天庐大酒店成功的举办了《张行之书法艺术研讨会》,与会者上百人,新安网,安徽网,蚌埠电视台,淮河晨刊,数字蚌埠等多家媒体都参与了这次活动,会议非常成功,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与张老熟悉后,和他的接触多了起来,父亲经常接他到我们的庆园书画斋小坐,在一起小酌几杯。张老吃饭很随意,不需要什么大鱼大肉,开始的时候在饭店,后来就直接到菜场买点小菜在书画斋内做饭,经常是两盘时素,一碟生仁,再配上二两老酒,足矣。张老性格内向,不爱言谈。起初大部分是我父亲说,他在听。等几杯下肚后,他的话便慢慢的多了起来,与我父亲谈些当年的往事,他当年在肖龙士大师那求学的经历,对书画技巧的探讨。

        谈的兴起时,便把酒杯一掷,笔墨摆好,现场挥毫,我的印象中,经常见张老左手夹烟,右手执笔,凝神定气后,不论长篇小品,均信手拈来,一蹴而就。看张老下笔,不紧不慢,上下呼应,一撇一捺,都很有章法,让我们在旁边观看都感觉是一种享受。其字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断,细细观看,竟然如同画卷一般优美,实乃不可多得的珍品。有时高兴了,他会裁张斗方,轻轻的勾勒几笔,一幅美妙的兰草就栩栩如生的展现了出来,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张老不仅仅是书法 ,在绘画上也是有着很深的造诣的。且张”老有一习惯,他书写时,从不看底稿,全凭脑海记忆,一气呵成,有时候时间长了,可能诗词会有漏字,但张老从不改动。有次老人家送我一幅苏轼的《水调歌头》,写完后我才发现,缺了(不应有恨)四个字,我赶忙提醒,张老说:“就这样吧。”我想想也是,不应有恨,就不应有恨吧,也挺好的。

         与父亲接触的久了,他们慢慢的成为了好友,谈话的范围也逐步的从书画上面延伸到了家庭,生活和对人生的看法。张老已经八十多岁了,多年的生活磨砺,让张老形成了内向,寡言的性格。在店内喝酒时,有时与父亲意见不合,他会轻轻摇头,然后不徐不缓的把自己的看法慢慢的表达出来,但张老很注重场合,如有外人在场,他便一言不发,只听不说,典型的一副儒雅长者的气派。且张老也很谦逊,我们有时候一大桌人吃饭,有人站起来敬酒,他也急忙站起,由于年龄大了,他站立有点吃力。事后我就劝张老:“您是长辈,我们大家站起敬酒是尊敬您,真的不需要你再陪站了”他却不听:“人家站起来敬酒是对我的尊敬,我哪好意思倚老卖老,坐着喝下这杯酒呢!”

        对于书画,他也有自己的看法,现在有的书画家,到哪里都习惯了批判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就自己的作品最好,最厉害。张老却不太赞成这种做法。他曾经教导过我:“书画讲求意境,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不论哪一幅,哪一位的作品,都有值得我们用心学习的地方,看到好作品,我们要学习,看到不成熟的地方,我们也要警惕,要规避。我们要往好的地方看,多去学习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才是正道,只有把自己的格局放大才会吸收到更多的精华。如果肚量太小,整天计较于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行,影响到自己的心态。那么对自己的修行也是一种障碍。”我听了之后,深以为然。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张老对我的人生教诲我永远都不会忘怀,他的教导将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