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的速度,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晃而过,转瞬即逝。

  可用“高铁”来给人取绰号有点意味深长。

  “高铁”中等个头,微胖,发黑而厚,肥头大耳。不足之处两点:一是眼白与瞳仁的比例失调,白多黑少;二是普通话说得不普通。

  最初听到“高铁”姓名的时候,有人觉得来头不小,因为与上级一位主要领导的姓名仅最后一字之差。“高铁”似乎也看出了很多人的心思,所以也拿着鸡毛当令箭,对下属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话,要车辆、要驾驶员、要下属部门报销这、报销那的。一段时间后,要啥得啥,习惯了下属顺从。

  一日,“高铁”说他要到某地联系一位客商前来投资,指令下属安排宾馆食宿。结果,“客商”是一位中年妇女,来了见他以后,撒娇使性,挽着他的手……

  驾驶员看在眼里,回来后给单位领导作了汇报。当“高铁”拿着上万元的发票找下属某单位报账的时候,单位领导说账上没钱……

凡是他主持开的会,没人愿发言。他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没有一句务实可行的,全是些正确的废话!甚至给人一种:“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感觉。而且这种离题现象,每会必然。“高铁”在很长一段时间,陶醉在自己的职务中,陶醉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我感觉中,陶醉在自以为是之中……

  一日,方君购了夜郎蜂业的蜂糖,“高铁”看到,摇了摇头,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们中产阶级是不会买这样的产品的,要买的是国外产的,意大利的XX牌的”。方君不屑一顾地看了“高铁”一眼,一笑了之。

  又一日,他与下属部门负责人去某地开会,刚过十分钟,有人调头看他的位置,笔与本子在,人不在。有人出会场外上卫生间,看到他走到摆着水果糖食瓷盘的会场门口,一样一点,什么东西都尝,而且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那些站在门口的服务人口斜眼看他,他也不知其意。上卫生间的人给他说,这是别的会场安排的,有高层的检查组参加的会议,他这才赶紧离开并走进自己所在的会场。

  会议结束后,驾驶员联系不上他,他的手机老在通话中。

  有一次,他要求某银行行长陪他下乡调研,到了某蔬菜种植企业,看到规模比较大,他就将企业负责人与银行长喊拢,要银行给企业上千万的贷款。银行行长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只要符合条件并申请,可以考虑。银行行长的回答,模棱两可,但满足了“高铁”“有权在手”的虚荣。企业也不因为“高铁”发话而把贷款当回事,银行当然也不可能主动。这事不了了之。

  刚来的那几个月,“高铁”最爱开会,而对于他,开会的目的之一,主要是出风头,听人家称一称他的职务,敬他。几个月后,要车没车,想报账没处报,陷入困境的他,开始抱怨地方招商引资环境差。可他的抱怨没人理睬,他又开始感叹自己没权,也没钱,工作不好干了。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曾经的下属,谁也不知道,就像孔乙己的离去,只是咸享酒店的老板,看到孔乙己欠账的记录,感叹一下而已。

  “高铁”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位同僚问他:“你来了这么长时间,要走了,请给我讲一讲,你做了哪些实事,我也好给你宣传宣传嘛!”“高铁”顾左右而言他。同僚把话题岔开说;“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

  也不知是哪个有才的人,根据他的所作所为,暗暗给了他“高铁”这么一个绰号。

  因为“高铁”时代的到来,才有人想到“高铁”这么一个绰号。这个人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没几个人记得住他的真姓大名,但却忘不了有一个绰号叫“高铁”的人。

  

                2018年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