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6年7月参加工作,住在老兵役局最后面的偏厦小屋。那时,小屋前的菜园中的有两株木槿树,开花时,一白、一红,引得蜂蝶蹁跹,鸟声婉转动听,惹得我时常注目。

  刚好一年的时间,我又迁住新建的福利分房的审计局宿舍。那时候,楼下毛蕴老哥家门边右前面种了一棵驼背弯腰的木槿树,有吃饭的碗口粗大,盛开一树的雪白。主人栽的时候嫌它小得可怜,巴不得它一夜之间长大,可长大后嫌它既占地方,遮挡窗子的阳光。想把砍掉,可是,动了几下斧头,一方面因它的棉扎难砍,一方面又觉得它也好不容易长大,所又将它留了下来。而它的根上却留下了永远的伤痕。

  这树正好挨着空心砖砌的围墙,有好几次,白天出门时我把钥匙忘在家中了,但阳台的门是开的,因此就从木槿树上翻上围墙头,再人墙头走近阳台,翻阳台进家拿钥匙。可有一次,在翻围墙时,手抓最上面的那块空心砖,居然感到是摇动的,并抓翻了下来,所以就翻摔砸下来,摔昏了过去。毛哥、廖姐将我架回他们家,隔壁的李姐、任哥也赶了过来。他们让我平躺在沙发上,并找酒精来用棉签轻轻给我擦破皮的地方消毒,找云南白药给我洒在受伤的头上、手上、脚上。当我醒来之后,他们还让我不要动,继续躺着,再养养精神,怕我起来头昏,再摔上一跤,就雪上加霜了。在我平静地躺着的时候,他们还找来电简,去察现场,看我说的那砖头有没有被搬砸下来。于是,毛哥就爬上树去拨动了一下那块砖头,那块砖稳稳地生在墙头上,纹丝不动呢。所以他们说,肯定是我头脑本来就发昏的原因,所以出现的错误意识。其实,那天我是在朋友家喝了一斤以上的酒才回家,并意识到钥匙掉在家中才翻围墙的。不过,第二天我清醒后重新看昨晚出事现场,那块空心砖真的稳稳当当的道凝固在上,根本没有被搬掉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我砸下来,首先得那棵木槿挡住了一下,再落到水泥地坪上,不然的话,老命早喝酸汤了(农村俗话,死了的意思)。

  除了感恩见势而救的毛哥、廖姐、李姐、任兄外,为了纪念在这次危险中木槿所起的让我不受重伤的恩义,我用手费力地折了一根枝桠插到毛哥的房顶上。我住他家二楼上,并用他家的房顶种竹荪,后来用种花草树木。插在一角的木槿,第二年就活了下来并开了花。当他有鎌刀把大小的时候,父亲开始觉得他的头早晚有点昏,母亲说白木槿花煎鸡蛋吃可治这头昏晕的病。母亲到了这家,就给毛哥的老母亲讲了后,将院前那棵满树的白花摘了大半带回窝子老家。母亲为了多保存些时间,就将这白木槿花晒干收放起来待用。

  2005年3月我从审计局宿仐迁往现在住的颐景园小区三楼后,那棵鎌刀把大小的木槿继续留在原处。本来我是想将它随迁过来的,但妻说那东西烂贱,以后想栽,随便都可以找。于是我这念头就被打断了。

  前年我一个人岳父母所居住的从李后庄回普定,走小路到安普大道找公交站乘公交车,路上就看见一片田里开着粉红花的木槿树苗。我想瓣根大母指粗的一枝来插栽,但太棉扎,很难把它整下来。最后我像旧石器时代的古人学习,找了类似石刀的石块助力,才将它连掰带砸地弄断下来。可带回家后,将粗壮的一头削出偏偏的尖口插在花池,最终结果是枯死了,按理说,这枝粗,是很容易插活的。但是,那一年,因为一场白雨(冰雹),这枝的身上,被打得包开肉绽,所以,虽然它有着能插活的基因,因为遍体鳞伤,再遭到我不识相的伤害,所以最终没有再生的机会。应该说是我不当的行为夺走了它的生命。假如让它继续作为树的枝条,它肯定活下来,并且会一展风采!

  今年有一天到沙弯,我独自一人到处赏景中看到了粉红的木槿树开得新鲜而可爱。我趁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力掰下小指头大小的一枝木槿树枝。当时我想,我县打造的“美丽乡村”沙弯,有山有水,玩的人多,村里的人也多,要是被人发觉并警告,有点扫面子。所以动手要快,这是其一。再说,这木槿树枝,它本来就强制性扎,你越慢越难弄下来,喜足劲,用猛力,从多年的经验看,应该能一下子奔下来。果然如此。并且我早已想好,我随身背的挎包可以藏之。如何藏?把它弯成圈放了包中即可,还不易被人发觉我随意折损沙弯村种上两三年的木槿树。

  可惜那天喝多了酒,又是周五。到第二个周一上班时才发觉这木槿枝呆在包中差不多三天了,殃摆得叶都枯了。可好不容易动的心思,不能白费啊。于是我还是将这木槿枝放开,并轻轻弄直一点,然后削尖一头,插在花池边上,报着死马拿当活马医的心态,死活随它。

  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我也不着意的去管它。日晒雨淋之中,那殃了的叶片,它居然鲜活起——像一位玩累了睡着了睡醒后的少年,精力充沛得令人眼前一亮。看来,这木槿可插种的基因是很强的,只要这枝条是健康的,就算被遗忘中让它遭到些不庐遭到的委曲,它依然保持着生命的活力,依然在适合于自己的土地上重振生命的活力,重展生命的风采。这正如社会上某一类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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