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陪孩子读书,来到了一个小县城。蒙古贞广场成了饭后遛弯的首选地点,广场的对面是县委大楼,从宽阔的广场望去,古朴典雅的县委大楼前几棵参天的柏树竞相向上,生怕落了后,仿佛一旦落后就会被耻笑一样。而在柏树附近还有一棵四季常绿的松树,奇怪的是这棵树长的不高,好像无意与柏树争宠。每每看到此树,我的内心总会莫名其妙地掀起一些小波澜,究竟为什么,我总也说不清。

  今天晚饭后,先生显得很兴奋的样子,说:“我带你去看个奇迹。”问他是什么,他笑而不答。

  我就这样被他带到了这棵松树前,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站在它面前。没想到,它是如此地枝繁叶茂。在我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开枝散叶”这样的词语来,它树高才四米多,但浓密的枝枝叉叉围成了足有两间房那样大的密闭的空间,树荫下还有石桌石椅,俨然一户悠然人家。  

  我的表情一定是极其的惊愕,先生用手碰了我一下,带着一种自豪的语调,“猜猜看,它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我摇头。

  “它足有一百三十多年的历史了,阜新县衙建于清宣统二年(1910年),为了装点县衙,当时负责县城规划的官员刘锡福派大车去辽东移树苗。刘是当时县城的首富,城里开有几家店铺,时人称他为‘四大硬’之首,四大硬名曰:‘刘锡福、姚知县、东烧锅、邱家店。’”

  从先生的叙述中,我了解到,当时从辽东运来的并非只有这一棵树,还有几棵树都没有成活。这棵树,不计在原生长地辽东的时间,在咱阜蒙县扎根落户足有百年了。这棵松树虽然长得不那么高大奇伟,但是它送走了晚清、民国、日伪时期的统治,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与成长。与蒙古贞荣辱相谐,休戚与共。古树是县城历史的“活化石”,时代变迁的见证人。

  先生还说,现在蒙古贞文化研究会、蒙古贞政策法规研究会经过调查,把这棵树登记在册,定为古树保护起来。

  此时,我为之前总会掀起的小波澜找到了答案。原来对它的敬畏之情一直潜藏在内心的。为它的倔强,为它的隐忍,为它的存在,找到了敬畏的理由。

  此刻,一阵微风拂面,那料峭之中夹杂的些许的暖意,让人感到春天的温柔和振奋,古松等待了一个多世纪,终于等来了认同它的春天;而人呢,人才呢,一定会等来他们需要的春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