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南台儿庄区涧头集镇驻地东南,风景秀美的库山脚下,座落着一个名叫毛楼的村庄,此村人口不多,有100来户人家,约有500口人。1942年,一场惊心动魄的传奇战斗在这里打响,八路军鲁南军区副司令员、一一五师运河支队首任支队长兼峄山支队长孙伯龙在这次血战中壮烈牺牲。
1942年1月2日清晨,峄山支队部突然遭到日军远距离的偷袭。这一天,正是运河支队在周营镇成立刚刚两周年的日子,大家沉浸在运河支队成立两周年的喜庆里。
那天晚上,部队正在毛楼驻防,山村正在沉睡,万籁寂静无声,一派现实安好。谁知看似平静的背后,一场不期而至的凶险正笼罩在这个平常的小山村,这个寂静的小山村此刻正笼罩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处境。晨曦初露,天色微明,在毫无敌情消息的情况下,突然村东的山上映出了活动的人影儿。运河支队战士孙晋文的长子孙钟魁迅速向支队长孙伯龙报告了敌情,素有多年军事经验对敌斗争丰富的支队长孙伯龙,派侦查员确认后,意识到了敌情,便下令迎战,准备突围。紧急集合起部队向西转移,但因雾色朦胧,支队的侦查兵没有发现西面埋伏着敌人。库山东边发现了敌情,谁也没想到西边正埋伏着大批敌人。
日本鬼子把毛楼村四面包围了,村子的东、南、北三面都有日本人活动的鬼影,孙伯龙意识到整个毛楼村已被鬼子包围了,他举着望远镜四处巡视,发现村西边没有任何动静,他立即命令部队向西突围。而令孙伯龙想不到的是,可恶的鬼子们太狡猾了,鬼子在村西一百米处的一处坟地设好了埋伏。三个坟头后面,三挺机关枪蹲守在那里严阵以待。当部队离开毛楼村行进到这里时,“突、突、突……”埋伏在坟后面的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山口、山脚的敌人也开枪射击,队伍一下被打乱了,敌人的机枪仍在疯狂地扫射。
突遇敌情,走在后面的孙伯龙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后,立即命令部队返回毛楼村里固守。
那匹枣红战马,身姿矫健,肌肉匀称而富有力量,浑身的皮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它的双眼炯炯有神,透着灵动与倔强,四蹄坚实有力,踏在大地上仿佛能撼动山川。自从枣红马来到孙将军身边,它便与将军心意相通,成为了将军最得力的伙伴。
此时大批日军化妆成商人模样,用马队拉着武器向毛楼进发,支队战士分头固守毛楼,迎战日军。运支战士在老百姓的掩护下,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可是由于前面的队伍被打乱了,许多人未能听到通讯员的呼喊,近处的同志虽然听到了命令,但返回村的道路已被敌人的火力封锁住。在猛烈火力的迎头射击下,战士们纷纷倒下了,战后清点人员当时牺牲了19人,能够返回村里的战士也仅不过十来个人。而且这些人还大多是非战斗人员,如支队的秘书、副官、勤务员等,战斗人员只有做后卫的两个班没有受到损失,全部返回了村里。
此时的支队长孙伯龙身上和腿上已经数次中弹,他疼得跌下马来,看到主人受伤,他那匹心爱的枣红马“嘶嘶”直叫,当年枣红马被关在一个马厩之中,野性未驯,嘶鸣阵阵。孙将军一眼便相中了这匹充满灵性的马,他走近枣红马,目光温柔而坚定地与它对视。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了将军与众不同的气场,渐渐地安静下来。孙将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枣红马的鬃毛,那一刻,一种奇妙的缘分就此缔结。枣红马也知道,它一直等待的主人来了,从此,枣红马与它的主人并肩作战。
孙伯龙受伤,知道自己是冲不出去了,几个战士立即冲过来要背他回去,战士孙晋文、孙景士见状冒死相救,两人相继中弹牺牲。他说:“你们不要管我,转告粱巾侠,部队撤回去固守毛楼”,这是他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随后敌人用迫击炮、投掷弹向战士们所在的位置不断轰击。日军对着村外不断喊话:“孙伯龙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吧,投降大大的有赏!”敌人威逼利诱孙伯龙,孙伯龙大骂一声,挥枪反击日军,战士们见孙伯龙副司令誓死不从,群情激奋,誓要血战到底,决不屈服投降,这时日军再次向村内发起进攻,孙伯龙生命垂危。
孙伯龙意识到生命即将结束,弥留之际,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张张画面,让他想起了自己叱咤风云的戎马一生。
他想起了1926年,他考取了黄埔军校第六期;
他想起了1934年,他在峄县城创办了文庙小学,聘请同乡粱巾侠作教员;
他想起了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后,不愿做亡国奴的他弃文从军,在家乡组建了一支一百余人的抗日武装;
他又想起了1938年6月,他经朱道南提议,与邵剑秋等部组成山外抗日军四部联合委员会,他出任该会副主任;
他又想起了1939年12月八路军一一五师运河支队成立时他担任支队首任支队长;
他又想起了1940年11月他担任了鲁南军区副司令员;他又想起了1941年1月出任峄山支队支队长……
此刻1942年1月2日,戎马一生的孙伯龙将军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生命定格在39岁,他正值壮年,前面的路还很长,但天不假年英魂早逝,孙伯龙将军壮志未成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此时的文书粱巾侠等人在村西门等待孙伯龙到来,发现支队长和一部分人员却迟迟不见返回。这时,东于沟的敌人已经冲了出来,为了等待在后面做掩护的部队和支队长,撤回村的战士们守在村子圩门前,直到天大亮,敌人距圩门只有十多米了,才关上了圩门。支队秘书梁巾侠迅速清点了一下人数,撤回圩里的连同后卫两个班,只有30余人。这时,四围的敌人已把毛楼村团团围住,这时候运支的指挥员都不在场,群龙无首,支队文书梁巾侠只好主动地担负起了指挥作战的任务,她是支队的文书,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她就是这里的临时最高作战指挥员。
支队的主力人员已被敌人封锁,返回村内的非战斗主力明显不是鬼子的对手,根本不足以对抗敌人,敌人很快发现了我方的兵力薄弱,就利用零散的房舍与草垛作掩护,使用掷弹筒边轰击边从西面进攻。炮轰和进攻持续了约半个多小时,我方不得不把大部分力量集中到西边去,敌军的第一次进攻被击溃了。
毛楼村中被敌炮炸烧的民房,房梁歪斜横七竖八,摇摇欲坠,随时倒塌。
日军的首次冲击被打退后,便又施展乱炮猛轰的伎俩。毛楼村本来就不大,一阵炮轰后,圩子内烟火弥漫,浓烟冲天,眼看着没有几座完好的房子了。在敌人的炮轰中勤务员大朱被炸伤,圩门西侧的五间大草房被轰塌,东侧的炮楼也被削掉了一大半。在炮楼坚守的两名战士,一个当场牺牲,另一位战士,年仅19岁的小李被弹片击中了头颅,从瓦砾中爬出来倚在墙上,艰难地喘息着。当梁巾侠急忙地走到他的跟前,要替他包扎伤口时,他却勉强地睁了睁眼睛,急促地说:“炮楼不能守!外边……那门大炮太近,威胁太大,快到……快到墙上掏枪眼,把他们……赶跑!”
梁巾侠霍地站起来,赶紧去执行他的“命令”。她还未到东墙跟,就见班长薛永才正在那里掏枪眼儿呢,原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梁巾侠走过去顺着枪眼向外看去,日军真是欺人太甚,墙外是一片开阔地,那门迫击炮竟然就安放在距炮楼不到半里处,毫无隐蔽地向我炮击。梁巾侠赶忙把北面的战士调到东墙下迅速又掏好了五六个枪眼,一阵齐射,敌人吓得拉着那门炮逃回东于沟去了。赶跑了敌人的大炮后,梁巾侠赶忙跑到小李的身旁想告诉他战斗的情况,可小李已停止了呼吸,他永远地长眠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敌人的进攻更加地频繁起来,东面未停,西北面又开始了,而我方,加上长短枪一共能应战的才23支枪,战士们只得东奔西跑,哪里吃紧就向哪里集中,较松的地方留下一两个人坚守,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战士胸部负了重伤。大约9时左右,进攻的敌人被再一次击退,枪炮声也都停止了下来,战场上出现了暂时的宁静。
不一会儿听见圩门外有人在叫“开门!”梁巾侠听声音很熟悉,忙去把圩子门打开,果然是自已的一名战士,她急忙问:“你怎么来的?”
“鬼子放我来的。”
“放你来做什么?”
“哼!还不是要我来劝降!”他说着便低下了眼睑,然后放低声音沉痛地说:“支队长牺牲了。”
听到支队长牺牲了的噩耗,梁巾侠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就不见支队长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不测。她把这名战士领进一所还完好的房子里,只见房子里只有负了重伤的勤务员大朱躺在那里,他的左脚大部分被炸断,只有一点连在腿上,血流了满地,已经牺牲了。梁巾侠对那位战士说:“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那位战士没说话,而是弯腰拿起大朱身旁的马枪,解下烈士遗体上的子弹袋,转身出门自去寻找战斗的位置了。
她尊敬爱戴的支队长牺牲了,她朝夕相处的战友牺牲了,运河支队再无孙伯龙将军的音容笑貌,再也没有了革命友情,梁巾侠克制着复杂的心情,冷静、慎重地分析着形势,最后拿定了主意,她找到薛永才、张善德两位班长,告诉他们支队长已经牺牲了的消息,并征求他们对处理这一消息的意见,结果他们都表示不能隐瞒,也不用隐瞒。商定后,他们便分头向战士们进行了逐个传达。
梁巾霞说:“眼下支队长已经牺牲了,我们一定要血债血偿,此次战斗一定要"够本",一个换三个,每个人至少要杀伤三个日军,替支队长和战友们报仇。”
“誓死不做亡国奴,报仇,报仇,为支队长报仇!”
群情激愤,声震山岳,复仇的怒火在山谷间回荡,松涛阵阵,好似传来阵阵呜咽悲鸣。想到为国捐躯的支队长,在场的二十多个战士们人人义愤填膺。
只稍倾的工夫,敌人就派了汉奸队来喊话了,那沙哑的声音,听了令人恶心:“土八路,快投降吧!你们跑不了啦!太君说了,只要你们缴枪投降,绝对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狗汉奸!亏你还会说中国话!你这丧尽天良的狗杂种!你不配做中国人!过来,老子赏你一粒花生米!”
一场对骂,然后又是一场更激烈的战斗。这次敌人的炮火更猛了,房屋焚烧、墙倒屋塌。张、薛两班之间的联系也被烈火阻断了。敌人占据了围墙外的草屋后,攻击的势头也更凶了,一股蜂涌而出的敌人由屋后冲到西南门外,用杉木棒捆绑着砘子撞门,我方趁机向门下甩出了几颗手榴弹,撞门的敌人被炸得鬼哭狼嚎。在硝烟的掩护下,张班长打开圩门,带着几名战士就冲了出去,门外未被炸伤的日军反倒吃惊的掉头逃窜了,我方趁机收回了一座房屋,以火力控制住了敌人遗弃的一门小钢炮。敌人几次攻破西南门,皆被我支队战士们用手榴弹将其打退。
在西圩墙的北部,有几十个戴着钢盔的脑袋正在匍匐前进,还有几个敌人端着枪直扑了上来,这正是战士们练习射击的好靶子,敌人的这次进攻很快又被我方击退了。就这样,我们的战士用长枪、短枪,用刺刀,用石块和手榴弹,一次又一次地把敌人打了下去。敌人扔进来的手榴弹大多被我机警的战士捡起来回敬了敌人。必死的力量是无敌的,不屈的战斗焕发着生命的最大光辉。那些被烧焦了头发、撕烂了棉衣、满脸灰土的英雄们,不管敌人用以如何密集的火力,都被他们的枪口严密地封锁住了,并且抓住战机给予敌人以沉重地打击。
长时间激烈地战斗,意想不到的困难发生了。枪支由于长时间的连续射击,有的枪栓已经拉不动了,就连擦枪油也用完了。没有了枪油,枪支就失灵,再好的枪支也是一堆废铁,何况这还是小米加步枪的单打一长枪!
“用鸡油也行,鸡油也能擦枪。”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
村子里有的是鸡,但老百姓都失散不见了,鸡又到哪里去找呢?正在为难之际,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村民咸大嫂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托着刚扒出来的鸡油,她听说战士们打枪需要“鸡油”,就赶忙把自家喂养的一只老母鸡杀了,取下鸡身上的膘油,就赶忙送了过来,原来她把“机油”听成了“鸡油”。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里,想找到擦枪的机油是何其难啊,现在有了“鸡油”一样能成为枪械润滑的工具。
“群众就在我们的身边!他们时刻关心着我们的战斗,倾听着我们的需求,并及时有效地支持着我们!”又有一位大爷端着煎好的鸡油走来了,并自信地对我们的战士说:“鸡油有的是,鬼子来的早,各家的鸡窝都还没放,我再去募集一点,你们放心地打鬼子,我给你们熬鸡油。”
“给你鸡!”一个小女孩在她母亲的吩咐下,将一只刚剁掉头的母鸡扔在了地上,转头就跑。有了鸡油,就等于有了枪,战斗力又得到了正常发挥,敌人的进攻又一次次地被打退了,只见圩子的附近到处是敌人的尸体。梁巾侠和战士们一样勇敢地战斗着,面对敌人的强烈进攻,她毫无畏惧,一边指挥救护伤员,一边帮助战士进行战斗。
一招不行又来一招,招招败下阵来,穷凶极恶的日军见久攻不下,气急败坏,敌人便使出了最为卑劣的手段——施放毒气弹。接接连连的瓦斯弹,在地上陀螺似地打转,黄色的毒烟直升到六七尺高,随即便扩散扑压下来。
但是,我们的战士跟毒气弹打交道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只要用尿湿的毛巾捂住口鼻,就能继续坚持战斗。谁有尿就尿出来,别不好意思,但是,由于长时间的紧张战斗,体力消耗怠尽的战士们连尿尿都困难了,经过一天的战斗排汗身体根本就没有尿意。然而,只要我们有了人民,也只有人民群众对我们的一切需要是不用请求的。
这时候,一个12岁的男孩子孙法胜跑出来高喊着:“我有尿!”年轻的粱巾侠完全顾不得矜持羞涩,连忙用小盆接上。用手绢毛巾每人都沾上一点,战士们连忙用毛巾沾尿捂鼻,结果一泡尿拯救了八路军战士,使敌人的新花招再次失败了。危难时刻,总是有根据地的人民出手施救,无数的事实证明,只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才是抗战胜利的源泉。
12岁的少年孙法胜尽管年龄小,但对运河支队战士们的抗日举动极为羡慕,他心想,我长大后也能像运河支队的战士们那样扛枪打鬼子多好啊,他幼小的心灵里,他十分渴望像粱巾侠大姐姐那样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指挥战士奋勇杀敌,幼小的他便萌生了参军运河支队拿枪保家卫国的心愿。
果然心想事成,一年后,13岁的孙法胜光荣地参加了运河支队卫生队,救死扶伤,抢救伤员,成为运河支队里最年轻的小战士之一。
敌人一次次的进攻都被击退了,锐势大挫。下午3点钟,梁巾侠认为能坚持到晚间突围还是有可能的,便告诫战士们节省子弹,准备着晚间突围。按以往的经验,到了这个时候日军已经是被打得疲惫不堪了。可是这次看来不同,敌人仗着人数与武器的绝对优势,决心要彻底消灭我方。敌人收场前的进攻一直持续进行,敌人攻上来,我方又把敌人打下去,手榴弹用完了就用刺刀和石头,经过一场场混战,我方终于把敌人撵了出去。
傍晚,我方正准备突围,却忽然从西于沟方向又响起了枪声,原来是我们的“援军来了!”战士们高兴得欢呼起来。就这样,我方以两个班的兵力,坚持战斗了一天,抗击了500多日军和1000多伪军的轮番进攻,毙伤日伪军100余人。清点人数,我方伤亡30多人,鲜血染红了毛楼村的土地,这一天,运河支队的战士们用生命谱写了可歌可泣的抗日诗篇。毛楼突围战,创造了华东地区抗战史上一个女战士指挥以少胜多的典型范例。
傍晚时分,当运河支队作战参谋、老红军出身的王福堂,率领着五中队突破了敌人的包围圈进入毛楼村后,坚持战斗的战士们都激动地直掉眼泪。粱巾侠把重伤员和村中的一切善后工作交给了王福堂后,仍沿着早晨出村的道路向西南转移。
在距毛楼村不到200米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已经殉国的孙伯龙支队长的遗体。只见他的双腿被打穿,额面、颈部上都有血痕。开始,大家想把他抬走,但东于沟敌人的重机枪正一个劲地狂扫,他们只好把沿路烈士们的遗骸一道交给了王福堂率领的战友们。幸存的战士们一个个从支队长和其他烈士的身旁默默地走过。他们踏着烈士浸满血迹的土地上,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继续前进!
王福堂领着战士们打扫战场,也曾考虑到把支队长的遗体运到老家周营镇安葬,但无奈这里是战场前沿,距离支队长老家又远,运载不方便,于是决定将支队长和其他的18名的遇难战士一同就地简单掩埋。
丧心病狂的日本鬼子得知运河支队的支队长牺牲了,但他们不知道孙将军的尸体在哪里,于是决定悬赏5千大洋求购孙伯龙将军的尸首,并将于次日来掘坟抛尸割首,以证明孙伯龙已被打死,斩首示众让抗日志士臣服投降。“小鬼子太凶残可恶了,”附近的乡亲们怀着无比愤怒的心情,“坚决不能让鬼子的阴谋得逞。”
库山附近有一个村庄,名叫尤沃子。这里的村民古朴醇厚,他们素来敬重孙伯龙将军,知道他是抗日队伍的领袖,是保家卫国的孙伯龙,村民们不忍心让孙将军的尸首让日本鬼子得到,不忍心看到孙将军的尸首分离,于是村民们自发的在夜里,偷偷地将孙将军的坟墓扒开,他们砍下山上的柏树枝做了一副简易的棺材,把尸首放进棺材里,偷运到尤沃子村附近的山坡上掩埋。孙伯龙将军安身的地方,当地村民习惯地称为“将军林”、“八路林”。
在运河两岸的营帐外,孙伯龙将军的那匹枣红马静静伫立,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塑。它浑身枣红的毛色在落日余晖下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根鬃毛都仿佛被精心梳理过,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四蹄粗壮而有力,稳稳地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仿佛扎根于此,守护着这片富饶的台枣大地。
孙伯龙将军牺牲后,枣红马落入敌寇之手,那匹枣红马思念故主,不吃不喝,任凭敌人如何鞭抽毒打,始终不肯屈服,它要像主人孙伯龙将军那样宁死不屈,向主人那样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它绝食以待自我了结,宁掉一身膘,也不为一口草料折马腰。敌寇恼羞成怒,不得不将罪恶的子弹射向它,枣红马酿酿跄跄栽倒于地,与它的主人并肩作战同生同死。生,并肩作战,死,共赴国难。这匹枣红马,是一匹有骨气的灵驹神马!
毛楼村突围战,运河支队的战士们以区区三十人顽强对抗敌伪近2000余人,那么小的力量如何能够对抗强敌成功突围的呢?主要还是战士们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怕牺牲,哀兵必胜。另一个因素是群众的支持,没有子弹了,张家献枪,李家献鸡油,人民群众是革命胜利的基础。
孙伯龙牺牲后,运河支队女文书粱巾侠无比怀念革命战友孙伯龙,念及昔日战友深情,禁不住填词一阙《满江红》,凭吊曰:
“词家逝,文未灭,常习诵,肝肠热。似声声亟唤,鬼雄人杰。碧水犹怀离乱泪,澄流蕴带英雄血,愿同承大业建山河,还先烈。”
这首《满江红》饱含对昔日革命战友无比的深情,她把孙伯龙将军比作“鬼雄人杰”的盖世项羽、是一位壮志未酬的“英雄先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