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圣城、西藏首府拉萨,是个值得一去而再去的地方。而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一定是每个人第一眼就想看到的景观。
曾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去写布达拉,因为名气太大,写不好的。退休离开西藏十余年后再去拉萨,终是忍不住写它的冲动,因为它太美,美的有点让人怀疑视觉真实,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养眼。
最近持续在拉萨逗留数日,内心又一次亲切满满。一天天穿梭往来于市井区间,少不了又一次次被布达拉宫狠狠击中眼眸。
它,或坐拥于蓝天白云之间,或静谧于星光霓虹之下,或匆匆突现又徐徐闪没于户庭车窗之外。无论以什么形式闪亮登场,那强大的视觉冲击力都惹人怦然心动,销魂摄魄。
哦!美丽的布达拉。虽然久别重逢,约会你的时光仍那么令人流连忘返。以往乘坐飞机或者火车出出进进了无数次藏地,已习惯了将你作为落地拉萨的“第一打卡点”,此次亦然。
就像人们到了北京一定会驻足不舍于故宫天安门一样,那是共和国的象征、全民族的向往。布达拉宫则是世界屋脊的地标明珠、雪域西藏政治、经济以及宗教、历史、文化的载体,藏民族精神的图腾。
这座庞大的宫堡式建筑群,矗立在拉萨河北岸的玛布日山(红山)上,所以初名又叫“红山宫”。而它“第二普陀”的藏语意,则妥妥地彰显着在藏族同胞心目中无上的神圣与高贵。
红山位于拉萨市中心西北,山下的北京路一如首都长安街一样横贯东西,名闻遐迩。布达拉宫坐北朝南,被红山高高托举着,一展王宫豪殿的雄姿霸气。凝视它,又恍如一位美丽的公主,被英俊潇洒的王子扛在肩膀,背后的玛布日雪山是他们慈祥的父王和母后,彼此几近依偎,又昂然挺拔、略显傲娇。
在近乎于全民信佛的藏族同胞眼里,红山是观世音菩萨居住的普陀山,“布达拉”自然是圣洁无比的佛陀化身。
还因为它稳健于拉萨河畔,便也有市井百姓送给它另一个形象而又通俗的名字——“佛陀码头”。那么,既然是佛门重地,它又为什么不叫“寺”而称“宫”呢?不言而喻,因为它不只是藏传佛教的高端,更是高高在上、“政教合一”的权力所在。
是的,它曾是王宫,是山南吐蕃古都迁徙拉萨的产物。如果说老王宫雍布拉康已像一位沧桑老人留在山南,那么拉萨布达拉宫还处在中壮期。
在中国、在亚洲、在全世界,布达拉宫被许多专家学者称赞为“顶流的建筑”“艺术的经典”“世界级遗产的皇冠”。华夏历史考古权威郭沫若先生曾盛赞它“是日风云静,拉开翠幛层;岩中藏古寺,阶上莲花涌;大德留千载,高僧度众生……”由此可毫不夸张地说,来到“世界屋脊”的人,如果没去参观布达拉宫,那么他相当于没来,是会悔恨终生的。
布达拉宫始建于公元7世纪631年,是藏王松赞干布为迎娶远嫁而来的唐朝文成公主特别建造的。
传说它源于一个“王者之梦”:在一个盛夏晴朗的日子,酷爱张弓狩猎的松赞干布一路策马飞驰,由山南跨越雅鲁藏布江至拉萨,因为燥热便脱去了衣服,沐浴在清凉透澈的拉萨河中。荡漾的水波抚慰着他的肌肤,结队的鱼儿吸食着他的汗味,自然之母赐予的这份惬意享受,竟让年轻的大王舒适地闭上了眼睛,他背倚河岸沉沉地睡着了。梦里,看见漂亮又知性的文成公主翩翩而至,而他却还没有为她准备好理想的居所。恍惚间观音佛祖缓缓有声:“群山四合,秀水中流,宽坦之地,雄师腾空,仙女仙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闻声醒来睁眼一看,大片的沼泽绿地中央,一座红山突兀峥嵘,如一叶莲瓣静坐安卧,又似一把太师椅高置于玛布日大山怀中。随行的高僧告诉他:“此为圣化之地,风水极好。”松赞干布一拍脑门顿然领悟,既然佛祖托梦于佳绝之处迎亲,便也是该迁都的时候了。于是,建造布达拉宫的百年大计就这样出笼并付诸实践了,并且延用了千年。
由松赞干布建立的吐蕃王朝灭亡之后,布达拉宫大部分毁于战火。直至公元17世纪,五世达赖建立噶丹颇章王朝并被清朝政府正式封为西藏地方首领后,便开始重建布达拉宫,时年为公元1645年。以后历代达赖喇嘛又相继进行扩建并唤做“冬宫”,“夏宫”则是其西南侧的罗布林卡园林。冬夏两宫勾肩搭背依季移位,弘法布教与理政休闲有机结合,才有了今天看到的格局。
记得第一次参观布达拉,是藏族好友扎西平措陪同。他告诉我:如今的罗布林卡已成为单纯的园林化民众文化场所,而布达拉宫却依旧承载着历史兴衰的厚重,如果说大昭寺是藏传佛教的“圣寺”,那么布达拉宫就是政教合一的“圣殿”,这就是雪域内外人士都摩拜不止的原因。从五世达赖喇嘛起,重大的政治、文化和宗教活动仪式均在这里举行。然而现今农奴翻身,有了自己的政府,布达拉自然也就成了一个历史坐标,成了只供僧侣守灵祈福、民众朝拜观赏的一处福地了。
这次不巧,平措下基层驻村扶贫去了,我只好独步。驻足南门仰视,突然觉得以往看惯了的这座宫殿,好像有点异样的高大了,呵呵,其实是久违之后的视觉差异。我知道,这座依山垒砌的13层楼宇群,占地41万平方米,净高117米,海拔高度3700米,共有房屋999间,总建筑面积达到13万平方米。5座宫顶覆盖镏金铜瓦,布局迂回曲折错落有致,所以看上去既与红山的山体有机融合,又像是扑面而来,释放着特别的尊严。
我仰首望去,当然地又一次领略了它横空出世、气贯苍穹的气势。尤其那布局在宫殿顶端、具有经典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宝幢和经幡,交相辉映于蓝天白云下,煞是庄重。置身其麾下,如临神秘世界。
踏上建筑群的既设观摩路线,我与众多游客一样,由山脚无字石碑起步,经曲折石铺斜坡上行。但见廊道交错,厅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坚实墩厚却不规则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以及红、白、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都展示着藏家建筑物迷人的精彩。
徜徉其间,还发现不同殿堂之间巧妙利用了高原地区阳光照射的规律,各大厅和寝室的顶部都有天窗,便于采光和调节空气。墙基宽而坚固,下置四通八达的地道和通风口。风格似有与汉族相像的圆柱、斗拱、雀替、梁椽木等组成撑架,雕花壁画却很西藏、很佛陀。
想起平措说过:墙壁和柱梁上的各种雕刻彩绘,都是用高原上的绿松石、黄蜜蜡和红珊瑚粉末颜料手绘而成;所有房屋皆为土、木、石结构,从头到脚未使用一枚铁钉、一斤水泥。铺地和盖屋顶用的是由米汤、白灰、沙土三合一的“阿尔嘎”硬土,凝固后大有咱们汉族的“水磨石”技术功效呢!
果然,在一处廊道出现了真实的“打阿嘎”表演。一群藏家青年男女排成两列,唱着劳动号子,按着一定的节奏交替移动步伐,同时用手中的木制工具夯打着脚下的碎石和泥土。这种劳动场面不亚于一种歌舞表演,展现的是建造布达拉宫的过程与方法,平措称它为“西藏传统工地上的舞蹈”。
呵呵,当时我席地一蹲,发现还真是的。再看,那些墙柱、斗拱的连接处,的确没有金属材料,而是采用了最为传统的木石套铆技术。据说1989年国务院拨专款广泛招标维修布达拉宫时,竟然长时间找不到能够胜任的施工单位。就连中外许多最杰出的建筑学家参观考察后也不得不折服它的神奇,赞美它的“空前绝后”。
今天又见布达拉,看似容貌依旧,细赏却仿佛给了我新的感受:它宫宇叠砌,对称艺术堪称经典。东部的达赖喇嘛居所白宫和西部僧众白色的僧房,簇拥着中部佛殿以及历代达赖喇嘛灵塔殿的红宫,这对称的红白搭配,简直默契到了传神,仿佛在伴随浑厚的钟声法号共鸣共振,一同支撑起熠熠生辉的金顶。这种破空而来的美感,真是太阳底下的一种奇绝!
张目“高坐莲坛”的那座红宫前,有一片纯白色的巨大墙面为晒佛台,这是每当佛教节庆之日,用以悬挂巨幅佛像唐卡的地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脱俗。一清扫过道的小僧说:它和整座布达拉一样,政府通常在每年八月雪顿节之前都要安排修饰粉刷一次,以保持它的坚固、鲜明和漂亮。
宫堡群的腰脊,另有一处开阔的平台,这是历代达赖观赏歌舞的场所,也是每年藏历最后一天僧众们驱魔纳福之处,名为“德阳厦”。扶梯而上,五世达赖留下的“金汁双手印”、松赞干布请婚以及文成公主进藏的壁画故事出现在眼帘,细细端详,画功精道栩栩如生,保护十分完好。尤其那五世达赖的手印之大,让人惊叹巨人之神武,萌生无限遐想。
穿越达松格廊道,便到了白宫最大的东大殿“措木钦厦”。有导游小姐现场讲解:自1653年清朝顺治皇帝以金册金印敕封五世达赖起,每一届达赖转世都须得到中央政府诏书册封,并由驻藏大臣为其主持仪式,此处就是历代达赖坐床弘法、亲政大典等重大政治和宗教活动的场所。
呵呵,那皇上当年的金册金印豁然眼前,让人感慨境内外敌对势力蛊惑分裂西藏是多么的狼子野心,也由衷地蔑视他们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从东大殿登上白宫的最高处,是著名的“日光殿”。一顺儿朝南的落地玻璃,采光面积很大,从早到晚阳光灿烂,达赖喇嘛的寝宫就设在这里。殿内陈设豪华,绫罗绸缎,金盆玉碗,珠光宝气,使人眼花缭乱。由阳台凭栏远眺,群山起伏,萨河滔滔,田垅阡陌,绿树村舍,拉萨风光尽收眼底。好一派气象万千!于是又联想:这松赞干布将王宫由山南迁徙此处,南依雅鲁藏布江和拉萨河天堑,北借念青唐古拉雪山天险,进可攻,退可守,抗击外夷侵袭的战略眼光可谓高明之至啊!哈哈,一介退休军人,视角和思维总也脱不开戎马倥偬的“铁血气味”,我这叫“军字号综合症”吧。
红宫内部有着极致的诱惑,历代达赖的灵塔殿以及佛堂就在这里。8座灵塔依次排列,其中五世达赖居于首位,也是塔体最大、耗资最多、最为辉煌炫目的一座。据说仅镶嵌这一灵塔所用的黄金就达11.98万两之多,经过防腐药材处理的达赖遗体就保存在金碧辉煌的灵塔体内。一位自称是从昌都草原跋涉而来朝圣的白发老翁,双手举过头顶,额头紧贴高大的灵塔基座,闭目默诵着“嗡嘛呢呗咪吽”六字真言,彷佛接收到了想往已久的神佑福报。
西大殿“司西平措”,是五世达赖灵塔殿的享堂,也是红宫内最大最豪华的宫殿。但见乾隆皇帝御赐的“涌莲初地”匾额当头,700幅壁画绕墙而绘,特别是康熙皇帝所赐大型锦绣幔帐一对,是布达拉宫内的稀世珍品。据说当年康熙帝为了织造这对幔帐,曾专门设立了厂房,百余绣工耗时一年,才得以完成。由此足见,五世达赖喇嘛当时享有礼遇之高,无人能及。
而红宫西部的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灵位,亦是另一番辉煌呈现,坐像前置一尊用20多万颗珍珠串成的曼陀罗珍珠塔,绝对价值连城,且熠熠生辉。它从另一侧面,旁证着这位十三世执政时斐然的政绩。
从西大殿画廊登上三楼,就到了布达拉宫最古老的建筑物——曲加竹普。这里是吐蕃第二十七代赞普妥妥日聂赞和松赞干布修行的洞穴,也是布达拉宫999间房屋之外的另一个特殊建筑。我想,官方和民间似乎都已习惯于讲布达拉宫有999间房屋,那么学术界有关布达拉宫有1000间房子的说法,是否源于多了这间洞穴呢?应该是。曲加竹普的藏语意叫“观音佛堂”,是最早的布达拉“洞穴式建筑”,也是当年旧宫留下的唯一一间屋子。它开凿于公元7世纪,里面保存着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及其大臣的塑像。环顾洞壁烟熏漆黑,唯那塑像依然栩栩如生,望着他们,我的思绪不自觉地飞向了那个未知详情的1300年前,回味着他们曾经的波澜壮阔,也仿佛看见了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动人的爱情故事。
曲加竹普的上层是帕巴拉康,殿内供奉着檀香木制的自在观音像,属于布达拉宫里的稀世珍宝。清同治皇帝题书的“福田妙果”牌匾高悬堂前。左侧的高门大殿萨松朗杰,意为“胜三界”之地,供奉着清乾隆皇帝画像和用汉藏蒙满四种文字写成的“万岁”牌位。哦!想起来了,《仓央嘉措心史》的末尾曾有记载:自从这位六世达赖为情所困荒芜政事,受到朝廷惩罚之后,各世达赖每年藏历正月初三凌晨都要来这里向皇帝牌位朝拜,以此表明他们对大清的臣属之心。
绝世情僧、一代浪漫主义诗痴,竟阴差阳错地成了后世的一把“警钟锤”,人生造化啊,真的是不由个人意志为转移!
该出宫下山了,想到自己年近古稀,再见布达拉的机会将越来越少,因此止不住频频回首。一路不停地唏嘘,唏嘘布达拉的那番高大巍峨,感叹自己作为个体生命的渺小。
此生注定会与布达拉有着不解之缘。虽带不走哪怕一星点的实物纪念,也没有条件更仔细地品赏里面的珍宝唐卡、金册玉印、封号匾书和经卷文献,却可以收藏无价的记忆与思考。最大的疑惑是13万平米的楼宇依山而建不含一颗铁钉、一斤水泥,也没有哪怕简单的测量仪器设备,这不可思议的“999奇迹”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呢?有考古学家说“一个布达拉宫相当于两个大上海的不动产价值”,或许是以讹传讹有些夸张了,但是有谁能够否认这座宫殿无可替代的文化价值呢?尤其它的“远古建筑学之谜”,连现代科技高度发达的建筑学专家也至今无法解开。
离宫之路是布达拉的背阴便道,拾级而下,曲径通幽。一汪秋水碧波倒映着宫殿背影,湖畔树木苍翠鸟语花香。这里是当年王宫的后花园宗角禄康,藏王与臣子宫女们休闲嘻戏之地。只是已时过境迁,花鸟风月不见当年才子佳人,唯游客与转经朝圣者人头攒动。
驻足小憩,须臾间一片落叶缓缓飘下,轻轻砸在我的头顶,又慢慢滑落到脚底。反向望去,它来自于一棵老树,枝杈上挂着一方“姓名牌”,上书:“左旋柳,树龄610年”。仰视片刻,我俨然面对着一位沧桑的时间老人。纳闷,这来来往往行走青藏线已不计其数,从昆仑山口到念青唐古拉雪山西坡的羊八井,近2000公里的路途皆为“无树的世界”,而眼前的左旋柳无疑是强紫外线与弱含氧量的“稀世杰作”了。大雪压顶,枝稍驼垂,它挺过来了;寒风侵袭,身躯斑驳,它亦傲骨铮铮。严刑考验数百年仍盎然于雪域,莫不是王者之地必有王者之气?呵呵,有点牵强。思来想去,它以炼狱般的顽强撑起片片绿荫,也许正是为了陪衬布达拉宫的幢幢红白,它身上一个又一个的年轮褶痕,不正是时代生生不息的见证吗!
无独有偶。拉萨的布达拉宫举世闻名,其实还有6座“小布达拉宫”少为人知。它们分散于华夏各地,风采迥异各领风骚,同样让人叹为观止。瞧瞧吧,兴建于元顺帝时期的日喀则桑珠孜宗堡、坐落于藏北康玛草原上的江孜宗堡、位于云南香格里拉中甸县的噶丹松赞林寺、享有“世界藏学府”盛誉的甘南夏河县拉愣卜寺、河北承德狮子沟普陀宗乘之庙和辽宁锦州九华山的慈海寺。这些典型的“山巅式宫堡古建群”,同样集造型艺术之大成,享有“藏族艺术博物馆”的美誉。它们规模虽小,其形胜布局和建筑风格却又一个个神似拉萨的布达拉宫,尤其河北承德的普陀宗乘庙,简直就是拉萨布达拉的微缩版。常有走近这些“小布达拉宫”的游人,因为觉错而发出感叹:“哇塞!我好像来到拉萨了耶!”
回到拉萨
我回到了布达拉
爬过了唐古拉山
我遇见了雪莲花
看不够姑娘的笑靥
见多了虔诚的喇嘛
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回拉萨
回到阔别已经很久的家
……
歌手郑钧演唱的这首《回到拉萨》,是流行音乐和摇滚乐的有效融合,我迷恋它意境的质朴纯粹,音质的悠远浑厚,却一直记不全歌词。它咿咿呀呀反反复复,旋律中既充满热血又富于深情,还透着些许的沧桑。此刻我哼唱着它,心中怡然醉了。
哦!美丽的布达拉。你踩着历史的鼓点走到今天,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建筑物概念,而是中华藏学博大精深的文化符号。你至雄至美傲然天边,你特立独行空前绝后。你将七彩的元素泼洒全球,绘制出一幅幅珍贵的历史画卷,已经并将继续灿烂着中华文明。
每次离开拉萨,头一天我都习惯于再去布达拉宫绕行三圈,合计5.1公里。这次更不能例外。我明白,这是一种留恋与不舍,一种用心灵对于布达拉的反复触摸。
我想在这个特别的地方多留几串印痕,也顺便留下“日行7000步”的惯常锻炼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