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班的班车上,晃晃悠悠地,打了个盹我就眯糊着了。

估计应该是过滏阳河大桥了,车身轻轻颠了一下。“哐当”一声,先是砸在了我的脚面上,然后又掉在了车座下的地板上。

我一伸手拣起来,原来是一个手机。我喊前座:“喜东,你也睡着了?你手机掉了!”我拿着冲他一比划。他像往常一样,腼腆地一笑,也拿着手机冲我一比划:“这不我那手机呀,那个不是我的。”

“从座位缝隙里掉出来的?那应该是从衣服兜里掉落的。”邻座的刘师傅和李师傅也帮着我分析。他们说,放集团门岗上就行。

丢手机的应该是本厂的同事,怕失主着急,我把手机翻了过来拍了个后壳的照片,然后赶紧发到了公司的通知群里,并说明了情况请大伙转发到各自的部门群一起帮着寻找失主。

不一会,我拣的这个手机响了,我赶紧接了,电话里说:“这个手机是张三的,我和他是一个部门的。哦,他的手机壳是大红色的,我们跟前儿几个人都认识他的手机。还经常笑他一个大老爷儿们拿个红壳手机,他说,‘旧壳坏了,好不容易才配上了这个合适型号的,红的就红的吧!再说了,人家营业员怕这个存了三年的货卖不出去,还上赶着给打了五五折呢’,所以我确认是他的才打了过来……”

“好了,别说了,快让他联系我,我再确定怎么交给他!”我已经能确认错不了了。

“好的,我想办法通知他,你在集团门口等他一会儿吧。”对方这位也是个爽快人。

班车开进市里的集团办公楼大院,同事们都下了车,骑电动车自行车回家去了。我在传达室门外等着,终于电话响了:“你好,手机是我的,谢谢啊!你在哪儿呀?”

我松了一口气,说:“在集团门口呢,你赶紧过来吧。要不我交给门岗师傅,你过来了自己拿就行。”

“别、别,你等我一会儿,我得谢谢你,给你弄盒烟呀……”那边的语气很真诚。

“算了吧,我也不抽烟。再说了,我就是抽烟也不能要你的呀,你把我当啥人了?!”我有些着急,紧着回家呢。

“你别走,我媳妇儿说让我得好好谢谢你……至少你得让我当面说声‘谢谢’吧?”人家确实真诚。

“不用、不用,不就一个手机嘛?咱冀衡人谁拣了都会寻找交还失主的。哎,你媳妇儿也是……你们俩口子可真实在,谢什么呀……”我回头儿看了一下,集团大院儿里人都走完了,就剩我自己了。

“是这样的,我发现手机没了以后就赶紧打,可是打通了也没人接。打了很多次还是没人接,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找了,再另买一个新的,谁也离不了手机不是?”电话里我同事有些兴奋地说着,我也在这头儿认真地听着。

“刚才,在百货大楼看好了一个应心的,我媳妇儿刚准备扫码付钱时候,她手机却响了,说是我手机找着了。我媳妇儿说:‘哎呦喂,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了,又给俺们家省下了两万多,你是不知道哇,这三折叠屏的手机也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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