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披上一袭柔和的月色长袍,古运河的波光与灯火交织,仿佛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在历史与现实的交界。

河面的船只不再是昔日的货船与盐商,而是载满游客的画舫,轻歌漫舞,灯火阑珊。

站在二十四桥上,月色如水,清风徐来,便想起唐代诗人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笛。”那穿越千年的浪漫与雅致。

青石板,阳春面,藕粉圆子三丁包,夜虫鸣,瘦西湖,何园月光个园竹,每一处都藏着故事,每一样都浸透了古扬州文化的韵味。

可是,我,可是我被裹进这长袍里。

夜色一点点地吞噬着先前的喧嚣,我被误解的目光定义为“疯子”,也被曲释的嘴巴说成“乞丐”,听到路人说我的穿着陈旧,奇异,常于四季合不了拍,也与周遭的时尚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的心田便被划割成四格,一格归天,一格归地,一格归我,还有一格,留作我的墓地。

一曲终了,我却觉得我就是夜色中的异色花朵,绽放着不为人知的光彩与哀愁,我觉得我以为以夜为伴,夜,对我而言是自由的舞台,是心灵的庇护所。

在月光洒满的大地上,没有白日的评判与束缚,我得以卸下沉重的伪装,让灵魂裸露于清冷的空气中,我的歌声也许欢快,也许忧伤,也许高亢,也许低沉,也许思哲,也许突兀,此时此刻,也是对现实压力的反抗,也是内心深处野性的释放,此时此刻,我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格外单薄,此时此刻,我的面容,被风儿刻成自然的模样,我的眼神,藏着的故事,难以言说我的琴盒盛着不愿提及的收获。

我也曾想成为艺术家,我也曾想成为诗人,我也曾想人们听到我的音乐,我也曾想人们背诵我的诗篇。

唉!只有在夜的掩护下,我将成为我的故事的主角,无论这故事,在路过的男女老少看来是多么荒诞,多么多么不入流,我看到琴盒多一元钱,或者路人停留的微笑,好似驱散周围的寒冷,也能感受这个城市不一样的温暖和历史厚度。

扬州的夜,给了我很多机会仰望星空,肆无忌惮地畅想,和月亮一同思考过往与未来,任凭星星挤眉弄眼,畅想对常规生活的突破,畅想对创造力无畏的展现,让星星笑看我对生活的感悟,笑看我对自由的向往。

也许,我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也许,我是这个城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许,我给人们带来反思,也许,我会带来社会的包容。

夜渐深,人离散,黎明不再遥远,好像一种无声的呼吸渐渐地清晰,慢慢地走近我的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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