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藏着一本《红岩》,它伴随了我十八年。书角,卷皱了又抚平,书皮,不知包了多少遍。红岩翠柏,我总是看不够,激情壮志,我总是读不完。

  记得是初中三年级,我加入共青团的那一天。老师送我一本崭新的《红岩》,语意深长的赠言是:愿你继续成长为一名共产党员。

  我忘情地读着《红岩》,多少感人处不忍翻过,细品磨流连往返。心潮澎湃似大海,泪雨才息又涟涟。江姐、成岗、许云峰,华为、疯子、齐晓轩……一个个形象光彩照人,一座座丰碑刻印心间。

  天地忽然变大,眼界豁然长远。第一次感知到共产党党员的意志坚强;第一次理解出新中国的得之艰难;第一次植入,共产主义的信念;第一次惦量出接班人的重任在肩。《红岩》啊,象一把火种,燃烧了十五岁的心灵,激励着我,在好好学刁的路上扬起风帆。

  一九六五年,我考入省重点高中,火热的心愈加腾燃。为了新中国的富强,为了红岩烈士的遗愿,我不知疲倦地学习攻关,生活中抹去多少节日和星期天。我也曾红着脸悄悄地,交给老师一份入党志愿书。尽管我自知不够,虽然是路途遥远。可我的心里里,多么焦虑地盼着那一天呀!

  平地一声炮响,刹时风云满天。一切都在倾倒,《红岩》也遭到批判。社会上流传着不敢信的谣言,心里埋藏着解不开的疑团。书的作者怎么成了叛徒?《红岩》怎么是为刘少奇树碑立传?是真是假呀!心如油煎。多想找个知情人,求助一个明确赞美的荅案。

  借助大串联的洪流,我曾在哈尔滨找过江姐的遗孤,可人们却说他是保皇团。我曾在北京找过李雪峰,传说他是书中的李敬原。可他正在受审查,红卫兵拒不让见。我曾在广州找过华为,传说他是中山大学副校长,还有甫志高-说是没死,换装成麻脸。曾被华为偶然遇见。可是遍访全市大专,都说我是无稽之谈。

  我也曾去贵阳找过双枪老太婆,说是现任军区副司令员。可警卫战士却告诉我,军区首长无一女都是男。

  渴求着寄托,我来到山城脚下、嘉陵江边。四十里歌乐山,我一处一处地寻访。渣滓洞、白公馆,我延屋查看。许云峰住过的地牢里,潮气冰凉刺骨。成岗受刑的老虎凳上,犹见血迹斑斑。还有刺入江姐十指的竹签,更使人恨爱交连。

  深山、电网、牢监,脚蹽、手铐、皮鞭,粉碎了墨写的谎言。我不再迷茫、苦闷,临别前,红岩山头摘下几片青翠的竹叶,至今还在红岩书里边。

  风雨如磐的年月里,《红岩》给了我许多慰藉和信念。草屋里、油灯旁,我夜读《红岩》,思念着烈士们的业绩,想往着共产主义的明天。大树下、地头边,我给老乡们讲述《红岩》,引来多少赞叹,激起多少愤懑。军营里、床头前,我和战友们讨论《红岩》,激情壮志充溢心头,决心书把墙报贴满。

  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五日,那是永难忘怀的一天。党旗下,我庄严地举起右拳,仿佛见,歌乐山的红旗猎猎展。似看到,烈士们微笑抚我肩。当晚的日记我写道学《红岩》,做党员,粉身碎骨心也甘!

  十月长风横贯祖国蓝天,辽润大地洒满金光灿烂。我们的党啊,终于拨正航向。烈士的英魂,终于重上九天!畅开追求者的心扉,我细细地梳理着历史的经验。捧出字迹陈旧的红岩,我又换上一幅崭新的书皮画面。

  新长征的路途上,进取的心又拨响迷弦。为什么?许多青年朋友看破红尘,把三信危机高谈。为什么?党风、民风常有沉渣泛起,去追逐什么西方文明人权。不能这样吧。不能抛却我们的理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念。想一想吧,小萝卜头怎样渴求自由,却没有活到解放的一天。我们怎么能,埋怨站起来的生活,任性的发泄牢骚不满。比一比吧,铁窗里罕见的酷刑、非人的磨难,而烈士们依然组织战斗迎取明天。我们怎么能,沉浸在旧伤痕中叫苦连天,斤斤计较什么住房工资条件。看一看吧,许云峰面临解放走上刑场,却更加激情满怀、正气凛然。我们怎么能,认为四化离身边太远,而埋头把自己的安乐窝营建。惦一惦吧,几代烈士奋斗牺牲开创的事业,我们怎么能,中途而废、卸担歇肩。比着读啊想着看,字里行间都有答案。我愈加感到,《红岩》精神要代代相传!我愈加相信,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