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起,有零星纷散的小雨,润润的,落在人家的屋顶上,可是,卧听起来,却又分外地响。这是石油边城南坝雨天的特色,润物有声,滋味独绝。

  渡口河产能建设的地点,距南坝,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我们的施工工地,如星子般,就散落在它的周围。大军出发,通信先行,这是川油通信人铁打的纪律,不管是之前的信通中心,还是现在的数智分公司,名称在变,精气神,一脉相承。

  当然,没变的,还有“老三样”,一碗清稀饭,一碟土咸菜,两个宣汉老馒头。你别说,碳水化合物一入口,特别的养胃,特别的滋养人。

  这不,陈良和胡川,就坐在一张小方桌旁,边喝稀饭,边在安排今天的工作。

  “川啊,这雨一下,就悬了,黄龙009到渡口河营地的挖洞立杆,预计好的进度,怕是要耽搁。”

  “良哥,你看,黄龙场那边那砣云,好像要散了,说不准,到了现场,就会放晴。”

  “也是哈。现在的天气预报,可以精确到几点几分,上面说,九点半,雨就会停。”

  “黄龙那边的进度,拖不得,哈哈,工期就像佳期,这里要打尖,那里喊稍息,误了好时辰,哪个新郎官不急?”

  ……

  工程车在项目部的空地上喊,出发了,出发了,实打实哈,一个都不许缺席。


  (二)

  胡川的判断非常准。车出发半个小时后,南坝的霏霏雨,真儿个,就停了。

  雨后的渡口河,流水更青更碧,河两旁的村落,山岭,草木,就像乡人赶场,一个劲地在往里往眼睛里拱呢。

  一个刹车,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在下八镇龙文村一个李子林的坡地上。我们此行来,一是落实光缆架设的工艺流程,二嘛,就是化解李杨之间的“红脸皮”。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从七里北2到下八阀室,有一趟杆路,要经过老李的李子林。由于这趟杆路,用的是专用的ADS光缆,自身很沉重,所以,光缆在上杆和紧线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老李的李子树,就或大或小地有了“皮外伤”。老李呢,爱树如命,而老杨呢,是施工队的队长,觉得老李有点小题大做了。好嘛,两个人都是火炮脾气,一言不和,就“彗星撞了地球”。

  我们到时,龙文村的村支书,已在做老李的“思想工作”:“老李,全国上下一盘棋,国家的能源建设,每个人都要支持,这是态度,更是政策。老李,你别光顾着你的一亩三分地,咱宣汉人民的大局观,还要不要?想当年,‘最后的一个儿子送去上战场’,那份情,咋说忘就忘了?……”

  随我们同行的重庆总站杨云杨经理,也拉过老杨来,在开导,“老杨啊,宣汉这地方,曾经是红四方面军的根据地,军民鱼水情,老乡的事,哪件是小事?哪能轻飘飘一笔带过?……”

  坡下,炊烟袅袅,已是中午时分了。两个“脸红脖子粗”的人,现在,终于握手言和,笑容,就像立夏之后的风,很柔,很亲切。

  “今年,老李的李子林,一定会大丰收。”忽然之间,我懂了,最美的风景,不就在每个人的心中吗?


  (三)

  有时,天气预报在南坝,真的会开“小差”。这样说吧,宣汉在下雨,搞不好,南坝的天空,明晃晃的,没一丝阴云。

  这不,当我们离开下八镇的李子林,来到渡口河主体建设工地时,一场没打招呼的细雨,又下了起来。粘了雨点的简易公路,路面反而格外的滑,工程车行驶在上面,左晃右摆,不停在喊:伤不起啊,伤不起。

  我没有受到“伤不起”的影响,虽然我的胃,也有些翻江倒海。我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半年前,我来过这里,那时,抬眼望去,一马平川,天高地阔,脚下的泥土,还在等着下一步的指令呢。没料到,如今,已是焕然一新,判如云泥。工艺区,变电站,中控楼,门卫,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各种重型装备,穿梭如流,有条不紊。一朵朵红工衣,开在细雨中,更是一道道行走的风景。

  我的心格登了一下,这哪里是在建设,是在写诗,写一首宏大的诗,马力强劲的诗,每一个平凡的工作者,都在闻风而动,都在用汗水写劳动的句子。

  我手写我诗,我们,也在写我们的句子,因为啊,我们,也是这大海中的浪花一枚。

  天,不知什么时候,又放晴了。“东边日出西边雨”,大山深处的南坝,自有它“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气质。

  现在,我们的渡口河主体建设的综合布线工程,可以自豪地开工了。我们和我们的工程,也会和沸腾的工地一样,成为光,成为明,成为光明。

  又要离开了,回头再望了望,渡口河的夕阳,真的,好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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