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日,外。监牢大院,王栓婵囚洞外。

  高义带着东星走到洞前,把守囚洞的狱卒挡住了他们。

  高义对狱卒笑了笑,说:“老弟,给个方便,让我们看看王栓婵,我们都是关中戏班子的人。”

  “不行。”狱卒虎着脸。

  高义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的手上。

  狱卒拿着银子看了一会儿,便打开了洞门上的锁。


  (42)日,内。王栓婵囚洞。

  虚弱的王栓婵蜷缩在一块草铺上,奄奄待毙。

  高义推门走进,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和东星想吐。

  高义走到王栓婵身旁,他毫无察觉,高义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地掉泪。他弯下腰扶起王栓婵,说:“栓婵呀,高伯和弟兄们看你来了!”

  王栓婵慢慢睁开眼,当他看清楚是谁后,泪如泉涌,一头扑进高义怀里,“呜,呜”痛哭。东星掏出手帕,轻轻地给王栓婵擦眼泪。

  王栓婵哭过一阵,神志稍事清醒。

  高义问道:“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王栓婵泣道:“我根本没勾引女人,更没杀人。刘芳儿也说,我不是和她苟合的王栓婵。”稍顿,接着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高义咬牙切齿,骂道:“这龙城知县倪岱是个昏官,怎能冤枉人哇!”

  王栓婵望着高义,又道:“高伯,只要那刘芳儿肯说实话,就不怕这个案子弄不明。”

  “栓婵,你要坚持住。”东星拉起王栓婵的手,对他说,“高伯和我们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43)日,外。监牢大院,刘芳儿囚洞外。

  高义带东星走到洞前,把守囚洞的是一位老妪,也把他们挡住了。

  高义向她做了一个揖,道:“大娘,让我们见见刘芳儿,请她说实话。我们戏班子的的王栓婵真真地冤枉啊!”说罢,把一锭银子放到她的手上。

  老妪思忖片刻,便拿出钥匙打开了关刘芳儿囚洞的洞门,她对高义说:“我不收银子,你们进去问明了,就快出来;耽搁的时间长了,我担待不起!”旋将银子给了高义。


  (44)日,内。刘芳儿囚洞。

  一个角落,神情木然的刘芳儿脸色惨白,她坐在草铺上,咬着手指,望着窑顶发呆。

  高义和东星走进来,潮湿阴森的空气,立刻让他们毛骨悚然。

  高义走近刘芳儿,和善地对她说:“姑娘,不要惊慌。我是关中戏班的班主,刚在另一个监牢看过我们的王栓婵,栓婵说,并非你要害他,你会说实话。我们来看看你,也请你说说这个案子的前后根因。”

  刘芳儿长叹一口气,深陷的眼眶充满泪水,说:“你们的王栓婵真的无罪,快想法子,救出他呀!”说毕,泪流满面。

  高义忙道:“姑娘莫哭,我们就在想办法,只是我们得把案由弄明白,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救出栓婵。若你无罪,我们也要竭力搭救。”

  刘芳儿哭道:“要弄明白,难啊!”

  “能不能救出无辜的人,全看你了。”高义急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全讲出来,或许能弄清楚的。”

  “唉!说来话长。”刘芳儿揩眼抹泪。

  高义对东星挥手道:“你去跟老妪要一碗热水给芳儿喝。”

  东星出去,很快进来。他端着热水让刘芳儿喝罢,把空碗放在地上。

  刘芳儿叹口气,喃喃说道:“为了救无辜的人,我也顾不了许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吧!”稍顿,她接着说,“我是刘家庄刘福老两口的独生女儿,我爹娘把我当作心肝宝贝,娇生惯养,无比疼爱。我长到十七岁左右,便有许多有钱人家的子弟频频上门提亲,但我都给回绝了。我父母无奈只好屡屡央求我,早点择婿成亲,我都不为所动。不是我不想择婿,只是我有了心上人。”说到这儿,刘芳儿害羞地低下了头。

  “芳儿,请继续讲。”高义缓缓言道。

  “唉!”刘芳儿叹口气,接着说,“我十七岁那年秋天,与我们刘家庄邻村的边家村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说书艺人。那年少的艺人也叫王栓婵,跟我同岁,长得一表人才,加上口齿伶俐,嗓音圆润,说起书来,十分迷人。每逢他说书,我都去听,真的不好意思,我被他迷住了。”说到这儿,刘芳儿又低下了头。

  “不要不好意思,请继续讲。”高义急切地道。

  “好吧,我都告诉你们。”刘芳儿道。


(45)倒叙。日,外。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刘家庄村外不远处,柳树泉边。

  说书艺人王栓婵坐在石块上,用泉水洗衣服。

  刘芳儿来到一棵翠柳下,依着树,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栓婵。过了许久,她看王栓婵都没发现自己,便捡起一个土块仍进泉里。“噗通”一声,王栓婵的脸上,身上,都溅上了水。

  王栓婵猛抬头,美丽稚气,身材窈窕的刘芳儿在树下羞红了脸,笑弯了腰。他心下甚喜但脸上发烧,便又低下头洗衣服。

  刘芳儿稍显无奈,过了片刻,她走到泉边,呆呆地站着。

  王栓婵又抬头瞧芳儿,目光正好与芳儿相遇,慌得他忙又把头低下。

  “衣服脏了靠谁洗?”刘芳儿抚弄着辫梢,羞羞答答地问。

  “自己弄脏靠自己。”王栓婵不好意思地轻轻回答。

  “要是别人弄脏呢?”芳儿笑了笑,又问。

  “还是自己洗。”栓婵亦微微一笑。

  “有人愿意替你洗呢?”芳儿又问。

  “我哪有那福气。”栓婵道。

  “小哥若不嫌弃,我替你洗。”刘芳儿说罢,弯下腰抓起衣服欲洗,王栓婵急忙推开她的嫩手,说,“多谢姐姐好意,还是小生自个儿……”

  话没说完,芳儿便不由地抓住栓婵的手,脸庞顿时羞得绯红。定格。

  字幕:当下,两双手儿紧握,四只眼睛传情。刘芳儿和王栓婵各自述说了身世,旋向对方倾诉了爱慕之意。便在柳树泉边,让泉水作证,私定终身。


  (46)日,外。柳树泉边。

  王栓婵和刘芳儿手拉手,绕着泉边散步。

  “栓婵,你最近就央求师父到我家提亲,择吉日,咱们完婚。”刘芳儿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王栓婵。

  王栓婵一边走,一边笑了笑,说:“这么快?”

  “快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刘芳儿亦笑道,“咱们成亲后,你和你的师父都住在我家,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王栓婵叹口气,说:“眼下我们没一点积蓄,两手空空上你家,不成话儿。待我挣一笔钱置些家什后,再成亲也不迟。一来免得别人笑话,二来也都宽裕些。”

  刘芳儿噘起小嘴:“我家不富也不穷,你们有无钱财都不打紧,只求咱们早日成亲才是。”

  王栓婵又道:“我和师父都是刚强的人,就现在情况,无论如何不能成婚。等我们准备的像样了,我就求师父上你家提亲。”

  刘芳儿不由地掉下眼泪,说:“只是你不要忘了小妹,要早早来呀!”

  王栓婵说:“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比姐姐好,纵然走遍天下,也决不会忘记你的。”说罢,扯下一根柳枝一折两截,发誓道,“我若忘了姐姐,另娶别人,就如这根枝条!”

  芳儿急忙用小手堵住栓婵的嘴,道:“小哥别乱说。”定格。

  字幕:不久,说书艺人王栓婵和师父就离开了这一带,好久没有音讯。刘芳儿满怀心事地绣荷包,只是绣好了拆,拆过了再绣。与此同时,无数提亲者满怀希望而来,纷纷失望而去。


  (47)字幕:四年后。


  (48)夜,内。刘芳儿闺房。

  刘芳儿进入梦乡。朦胧中,她看见站在柳树泉边的王栓婵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她亦以目送情。栓婵招手叫她过去,她便顺着一条小路飘然而至,与心上人幽会。

  “啪,啪,啪”一阵敲门声把芳儿从梦中惊醒。

  “谁?”她抬起头,揉揉眼睛问道。

  “我,王栓婵。”来人轻轻地说。

  刘芳儿仿佛还在梦中,惊疑道:“这,这是真的?”

  “难道你忘了四年前咱俩在柳树泉边互订终身的事了吗?快开门,快!”敲门人又说。

  芳儿听说柳树泉边的事儿,除了她和王栓婵两人外,别无人知道。便叹口气,说:“你早该回来了!”稍顿,又轻声道,“待我穿上衣服,把灯点着,就来开门。”

  “不要点灯,被人看见不好。”来人急切地催促,“快开门,快,快!”芳儿只好草草穿上两件衣服,下炕开了门,来人一闪,走了进来。芳儿赶紧把门闩上。

  刘芳儿:“哥哥不显黑就不要点灯,快坐炕上吧!”

  来人:“不点灯好,不点灯好。”便摸着黑,坐到炕沿上。

  刘芳儿:“几年不见,哥哥的声音变了许多?那位老伯伯呢?”

  来人:“姐姐上炕,先睡下,让我慢慢说于你听。”

  刘芳儿坐到炕沿上,听他讲来。

  “四年前,我和师父离开你们这儿后,走了许多地方,一年后被一个戏班子,也就是现在正在李家桥乡会上唱戏的戏班子看中了我,收我当演员。师父也随我进了戏班子。开始我唱的可好,我的观众最多。一年前,我的师父不幸病逝,我悲痛地要死,连嗓子都哭坏了,所以,现在不能上场演出,只好靠在后台收拾道具过日子。几年来,我无一日不想念你,开始恐师父责怪,未能来看你;后来师父去世,我的嗓子也坏了,加上没有挣下钱,所以也不好前来。这次戏班子在李家桥乡会上演出,我想了几天,决定利用夜间来会你,看你嫌我不嫌我?”来人说罢,盯着刘芳儿。

  “栓婵哥,你说哪儿的话啊!当初我就说有没有钱不打紧,看你绕了多大的圈子,弄得这样可怜。”刘芳儿真诚地说,“别说你嗓子坏了,就是什么也干不成了,我都要和你过一辈子!”

  来人:“难得姐姐如此好心;我准备请上好的名医治好嗓子,待嗓子治好了,我积攒些钱,就公开咱们的事儿。”

  刘芳儿:“我看你还是退出那个戏班子,咱们成亲后,种庄稼,做点小生意,也能过日子。”

  来人:“姐姐答应我,现在不能公开咱们的事儿;不然,我马上就走,再不来了!”

  刘芳儿急了:“别走,别走,!那好吧,我听你的。”定格。

  字幕:此后,每天晚上二更时分,这个王栓婵就来到刘芳儿闺房,和她行云雨之事,天不明便走了。芳儿应约不上门闩,如此这般,过了半月。


  (49)日 ,外。龙城牢房,芳儿监舍。

  刘芳儿抹把泪,看看高义,又看看东星,继续道:“有一天,新婚不久的我的表哥和表嫂,在去李家桥途中路过我家,被我父母留住。吃过晚饭,我爹安顿那小两口到我屋歇息,叫我跟我娘住。我不愿意,可又不好分辩,只得如此。我想,王栓婵来了,见门闩上,应该会走,以后向他解释就是了。临睡前,我再三对表哥表嫂叮咛,一定要闩上门。谁知,第二天早饭时,我娘去叫小两口吃饭,推门进去,只见两颗人头,一颗掉在地上,一颗被筋肉牵着挂在炕沿上,炕上、地上到处是血。我娘顿觉天旋地转,跑到门外,大叫一声‘不好了’,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我和我爹急忙进屋去看,也吓得半死。随后,邻居们也闻讯赶来,可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伤心难过地哭了半晌,边哭边寻思,这王栓婵也太毒了,动辄杀人,实在可恨;转念又想,我和他私定终身,互相盟誓,忠贞不二,他误以为我变心不贞,才做出这等事来,也有情有可原之处。杀人偿命,自古如此,我情愿替王栓婵顶命,可留下二老谁去养老送终?想到之处,我不禁叫道,‘王栓婵你好狠心!’这一叫,我好生后悔,后悔连累了你们无辜的王栓婵。” 


 (50)日,外。龙城县衙外面。

 高义带着十余个演职员来到这里,高义亲自拿起狼皮大鼓下面的鼓槌“咚,咚,咚”地击鼓,众演职员一起齐声高喊:“冤枉,冤枉,我们的王栓婵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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