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是莆田县西天尾公社三山大队地名的简称。

9月20日,上午。正在充电的手机鸣响了一声,我没在意。电充好了后,我开机,点击微信页面,看到有人添加我为微信朋友。我点击添加后,是张红,我挺惊讶的!原来,她曾经在手机《大院子女》订阅号上发表的文章中,看见过我写的记述福建省独立二师师部大院子女,在莆田县西天尾公社三山生活的纪实文章。她在留言中,问过我的联系方式。前几天,我看到在留言后,确认张红,立刻发出了我的联系方式。50多年前,我们曾经是在福建省莆田县西天尾公社三山独立二师师部家属院的部队大院子女。那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小学生。

中秋节前,我们两个相隔50多年的大院子女,一个在祖国的南方,一个在东北,这两地相隔几千里的热线就这么在手机中,添加朋友的瞬间就这么快联系上了。我要衷心地感谢《大院子女》订阅号平台的华子总编,曾经对此事,助人为乐,出手相助。感谢张红女士,能在发表的文章中,根据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要素确认我就是50多年前三山大院子女之一。

我们的手机微信一下子就比平常有点事儿了,彼此互相传递点信息。我了解了:她和当年的大院子女王卫宁,王爱武经常有联系的;她提到了,2018年冬季,原部队随着时间番号变化的福建省公安总队,6793部队和独立二师的大院子女陈江南,张军平,大毛等人召集了能联系上的大院子女们,在福州聚会了一次。她还发来了一张参加聚会大院子女的合影照片,让我看看照片,问我:“你还能认出来几个人?”我说出了几十年都没说过几个人的名字。我看照片后,回答她:“我说的人,我在照片上,一个都没能认出来”。一阵笑声过后,她根据我说的人名,在照片上作出了标记,确定了我说的人在照片上的位置,又把照片发给我。我再一次瞪大眼睛,对号入座,认出来了照片上的董建国,王卫宁,王爱武后,我乐了。我说:“他(她)们几位从照片上看,是当年的脸庞,他(她)都很有气质,岁月不饶人啊。

67岁的我,早已适应了平淡的退休生活,这突如其来知道了50多年前,在一个大院生活过的大院子女的信息,是很感动的事。我脑海里时而会闪现出,当年,我们曾有过交集的画面。比如,一起去上学或者是在去部队食堂打饭的途中,相遇过那断断续续的场景等往事。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我沉浸在喜悦之中,看手机,再听听微信中对方的语音。然后,从脑子里的“内存U盘”中极力去搜索、追寻着与往事如何衔接的记忆。望着窗外,凉爽的秋风,萧瑟拂扫着落叶,微笑着沉思在小学往事的经历中。

1970年,三山师部大院,分别有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家属区。彼此之间,不是经常见面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不在一起玩,但彼此都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只有在特定的场合遇到。比如,上学途中,放学在家属区游玩或在部队放露天电影时,偶尔能看到。那时,大院子女们的年龄大都是在上小学的年龄段,在附近生产大队的小学上学,个别年龄大点的子女去了西天尾公社中学读初中。

三山,是丘陵地貌,红土地面积不大,山上,种植着杉树,还有说不出名的树种,山坡上,种植着大片的枇杷园、木薯、芭蕉,山坡下,顺着地势狭窄不规则的土地上种植地瓜、花生,有水渠或水塘的土地上,种植着双季水稻。

三山大院子女们,大部分都是来自福建省省会福州市,随着父亲所在部队调防离开喧哗的城市,小学教室里黑板都是磨砂玻璃的,学生们的课桌椅板凳是组合在一起一人一个的与这里的教室没有可比性。没想到他(她)们从都市来回走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车,随父亲所在部队调防,一下车,一落地就踏进了这个小山村。上学,要途经上坡下坡,高低不平,遇到下雨天,鞋上粘着都是红泥巴,就连很少有过往车辆的沙石路面,处处呈现出一个又一个不知深浅的水坑。

大院子女们,随着部队的调防,从原来居住城市的认知中,一下子转换到在农村的生活环境,所以,方方面面,多多少少都有点不适应。父亲是军人,他们都经历过枪林弹雨战火中的洗礼,他们对生活中的自然环境都没有任何的挑剔,军人们牢记的是听党指挥,人民军队忠于党,肩负着保卫祖国的重任。大院子女们在父辈的红色基因潜移默化的感召下,面对生活中的现状,理解了“包子有肉不在褶”好好学习才是硬道理,很快就从来之前,听懂会说日常的福州话,逐渐转化能听懂会说日常的莆田话就这样适应入乡随俗了。

小小年纪热爱生活,少年厨艺登场亮相。有的小学生,早就会做饭了。早晨,做饭时间紧张,上班的、上学的容易迟到。所以,各家的早餐和午餐,一般都去食堂买饭,也有的家庭没去食堂买饭,是自己动手做饭。去食堂买饭的都是每个家庭去一个或两个孩子,拎着或端着自己家那大小规格不一,型号不同的锅碗瓢盆,一路走来,一路叮铃当啷响,打完饭,返回的路上就没有动静了。

部队有的食堂,是可以让随军家属来买饭回去吃的。在食堂买饭是预约制,食堂提供一张类似黄色牛皮纸上设计出一个星期,每天早、中、晚三餐的表格,再细化出各类花样主食如:粥、大米饭、红米饭、馒头,包子,花卷、糖三角、油条、面条等,副食有各种荤素搭配的炒菜、拌菜、汤是免费的。订餐者需要一次性预订出一个星期每一天,每一顿的主副食。到了开饭时间,拿着自己家带来的锅碗瓢盆,先在墙上,取下写有父亲名字的订餐卡,排队,来到付餐窗口,一手把订餐卡交给司务长,由司务长唱读着主副食内容,炊事员根据唱读的主副食,来回交付食品,接着就是下一位买饭。

据大院子女黄爱湘的回忆有关去食堂打饭情节:“在莆田三山,一到开饭时间,我和苏杭、庄明三姐妹去食堂打饭,住在食堂边上的战士们,一看见我们来打饭,这些有点调皮的兵哥哥就出来,扯着听不出是哪个省份的嗓音,高声呼喊“亚非拉人民要团结”,那时,我们在大院兵哥哥的眼里,怎么就成了受他们尊敬的亚非拉朋友呢?”

部队首长,都有公务员(警卫员)。有时,我们也会看见公务员们相约一起来首长家,想帮首长家干点零活,首长都不同意。首长对他们说:“军人有职责所在,不是让你们来这干活的”。体现出了部队官兵一致的光荣传统。这也是首长以身作则、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教育子女的方法之一吧。

每天的晚餐,还是各家自己动手做饭。大人做饭,我们就一边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比如:摘菜,洗菜,给冬瓜打皮,洗碗、劈木柴柈子往炉膛里添柴等等家务活。有时父母有事,不在家。有的大院子女为了弟弟妹妹能吃上饭,卷起袖子就直接上手烧火做饭了。

南方的炉台比较高,形状有点像拼音字母“ i ”,炉膛、炉篦往下空间较高。先用水淘米,再留点水焖饭。测量锅里的米和放多少水的方法,就“照葫芦画瓢”模仿父母平时操作的手法,伸开右手掌,用拇指点在食指第二关节处,探量锅里水和大米,水,少了就添点水;水,多了就倒出去点。铁锅闷个饭开锅了,米饭饭香味飘飘,立刻撤火,留下木炭余火。

顿时,厨房内饭香气和柴火冒烟浑浊在一起呛的人用左胳膊挡着鼻子,双眼都快被烟呛出眼泪了。如果,炭火留炉膛多了,不一会儿,顺着锅盖边缘飘出一丝微微黄色的烟,一股米饭烧糊的气味扑鼻而来,赶紧拿来小炉锹顺着炉篦探入炉膛里把炭火撮出来,端到厨房门外。饭锅再焖一会,找来一个干净盆,把米饭盛出来,再用力把米饭锅巴戗出来还没等放在饭盆上,弟弟妹妹们就顺着戗锅巴声进了厨房伸手拿着锅巴分着吃去了。

炒空心菜:刷锅,看铁锅烧热,用铲子在猪油罐崴点油放入锅里,先把空心菜梗放入锅炒一会,再把辣椒丝放入炒,辣椒的辣味呛的直淌眼泪,再放菜叶,炒几下就出锅。后来,炒菜快出锅时再放入辣椒,炒几下出锅,就不那么辣眼睛了。

熬稀饭时,可以放一些地瓜丝,小地瓜块。

干不完的家务活。经常和大人一起洗衣服再往竹竿或铁丝上凉晒衣服,天快要下雨了就往回抢晒的衣服。大人们,看见我们帮着干家务活,也不撵我们,而是,从小就培养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意识。

民以食为天。星期天,我们跟着家长一起去集市赶集。大人和小学生时而走在能过车辆的土道上,为了走近道,也会选择走在水稻田的田埂上,熟悉小道的人在前面带路,其他人按照前后顺序自觉排成一列纵队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因为,人人都知道脚下的路,稍有不慎,脚滑了,就会踩到水稻田的泥巴里那就惨了。

一路走来,也是这边风景独好。稻田里有水的时候,可以看见背部花纹自然又奇特的青蛙,蹲在稻田地里稻株旁的稀泥上或在绿色稻苗下的水里,一动不动地露出头,瞪着一双鼓出来明亮的大眼睛,随时快速张嘴捕食,在眼前飞来飞去的小昆虫一口吞下。没人路过时,青蛙白色的下巴,时而一鼓一鼓地喘息间会发出“呱呱呱,呱呱呱”青蛙特有的鸣叫声,随即,声音由近及远的传播,不一会儿,一片片稻田里,青蛙的叫声此起起伏,由一只青蛙的独唱,演变成几部轮的大合唱。水塘边的水里,时而就可以看见一团团深褐色,像拳头大小蠕动着生物。走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团蝌蚪。个别游离出来像大型逗号形状蝌蚪,在水里快速摆动几下尾巴或慢悠悠地自由自在地游动。水塘上,蜻蜓轻盈地飞翔。

突然,蜻蜓降到水面,弯下尾巴表演了一个标准又拿手的绝技蜻蜓点水,然后,极速摆动着透明的四个小翅膀,定位在空中一会儿就飞落在一根伸出水面的野草尖头,不动了,也许是累了吧,休息一会儿。淘气的小学生见状,又惊又喜朝着蜻蜓尾巴的方向,抬头弯腰,双眼不眨眼,盯着蜻蜓,蹑手蹑脚走进,伸出拇指和食指对着蜻蜓尾巴准确、快速出手,成功捏住蜻蜓尾巴,蜻蜓顿时弯成圆形,翅膀扑闪着,用那嘴上的两个大夹子,寻找着手指有肉的部位下口,一旦,小学生被蜻蜓夹疼了,一松手指,蜻蜓,瞬间脱离了控制扑腾扑腾起飞了。小学生,只能眼看着到手的(战利品)蜻蜓就这样飞了,无奈啊!那就只好再寻找抓蜻蜓的机会了。

大人们,来到集市,购买了所需的蔬菜,少许猪肉,猪板油等生活所需的用品后,原路返回。

三山师部大院子女们,在生活中和小学的学习期间,在父母的严格教育下,没有“自来红”思想,大家学会了包容性和住地小学生们相处其乐融融还学会了爱劳动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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