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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有一群军犬和军狗。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军犬,那么什么是军狗呢?其实就是我们对在连队时养的狗的统称。只所以这样称呼,主要是要与军犬区别开来。

    据老兵们讲,原来无线电报站在省城的军区大院司令部大楼顶层,因在“文革”初多次受到地方造反派的冲击,于1967年3月19日奉命从省城进山。从这时起,正式使用21分队的代号。

    当年正处于“时刻准备打仗”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因连队是重要的机要通讯单位又地处穷乡僻壤的深山老林之中,所以上级为21配备了两条军犬。一条名叫“西南”,另一条叫“剑生”(东北话音将发四声的“剑”发为三声即“简”)。有两条军犬“站岗放哨”和“看家护院”,无疑增大了连队的安全系数。

    当时,连队驻地周围经常有信号弹升起,我就亲眼见过。其中一次是1971年初秋的一个傍晚,在×××坑道一、二、三号口周围同时升起二、三十颗信号弹,就象节日放礼花一样。有人说这是特务在为间谍卫星或飞机指示我军重要目标的方位,还有人说这是特务用于扰乱我军心的一种方式。不管怎么说,经常飞起的信号弹使军人们的敌情观念时时都绷得紧紧的。每次有信号弹在连队附近腾起的时候,时任站长的徐维忠都会拎着压满子弹的手枪、带着军犬和军狗们冲上山去搜索一番。但由于特务放置的信号弹都是定时的,也仅能在冬天才能发现雪地上有信号弹发射后的黑色痕迹。连队当时严格要求军人不能单独外出,要结伴而行。在这时段里,两条军犬和后来的众多军狗们常常充当保护神的角色,前呼后拥的很能壮胆。

    据说“西南”和“剑生”当年是随训导员进山的。后来两名训导员先后复员离开了连队。雄性军犬“西南”因情性比较温和,很快适应了没有训导员的生活;而雌犬“剑生”则表现出与其性别相反的个性,凶猛异常,谁也管不了。

    一次,时任连队文书的68年兵老范牵着“剑生”回连队,因途中想阻止“剑生”与27分队的军狗们咬架,被“剑生”撕坏了裤裆,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上衣作遮挡回到连队。“剑生”也从此上山“落草为寇”变成了一条野犬。

    因“剑生”的品种是“俄国狼青”,全身呈灰白色,以致于被友邻部队当成狼来打,甚至动用了枪械。据说剑生也非常利害,枪一响就地一滚,居然从枪口下逃脱了。但最后“剑生”还是没有斗过聪明的人类,死于友邻部队挖的陷井中。也正是在这时,人们不但发现“剑生”已做了妈妈,而且还发现了它脖子项圈上有军犬的编号。那一窝失去妈妈而且不知在何处栖身的小犬们肯定必死无疑,友邻部队也只能寻到失主21并告知情况后,将“剑生”埋葬了事。

    所以到1970年底我们下连时,军犬只剩“西南”了。

   “西南”也是一条“俄国狼青”,只不过毛色偏深一些。当我们见到它时,它至少已有十岁了,按犬的年龄计算,它应该已步入老年,全没有了军犬机警、膘悍、凶猛的精神头了。

    我们这些新兵开始时都对“西南”很感兴趣,但也很怕它。不管怎么说它也是只军犬啊。但后来发现它很“面”,好象从来不凶不吠,多数时间里都会趴地上晒太阳。有时你叫它时它连连头都懒得抬,只会偶尔用它的三角眼斜你一下,好象在说“小新兵蛋子,没大没小”,就又闭目养神了。

    慢慢地大家敢接近它了,再后来就开始招惹它了。在我们这帮小新兵面前,“西南”显出一种“大度”,好象摆出不与你一般见识的姿态。只有你与它在五步距离以内,它才会在意你的存在。一般情况下它会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慢慢地摇着它那粗粗的尾巴表示顺从。当你发出“靠”的口令时,“西南”会很有素质地贴着你的左腿站好;当你发出“坐”的口令时,它会乖乖地坐下来;当你发出“握”的口令时,它会抬起它的爪子与你握手;当你拍它的胸脯表示鼓励时,它却显得无动于衷:当你拿一节树枝抛出并命令它“衔”时,它也会向一条真正军犬一样冲出去,但咬住树枝后它就会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因为它已经离你五步之外了。

   “西南”很孤独,经常独来独往,从不愿理会21那群土著军狗。而这些军狗们见到“西南”时则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经常看到那群军狗把“西南”围在中间乱舔,每每把“西南”烦得“落荒而逃”。只有26的杂种狼狗——“黑子”来访时,“西南”才对其表现出一点认同感,能与“黑子”玩耍一会儿。

    老站长升任大站副主任(副营长)后,“西南”也随“调”到了大站。为什么用“调”呢?因为军犬是有军籍有档案的,而且每月的伙食费为18元,比当时我们每月13.5元的伙食费还高4.5元;另外军犬还有每月2元的医疗费。

    “西南”到大站后,就呆在大站炊事班。因大站就在21的坡下,我们还是常常能看到它的,21的小新兵们也时常会去找它玩耍。直到26姓殷的龙江哈城兵以看地为由把“西南”带到大站设在几十公里外县城的生产点,它才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好象没有过多长时间,就从生产点传来“西南”丢失了的消息。唉!这么老实的一条老军犬怎么会丢呢?可怜的一代军犬“西南”,老了老了却落了个失踪的下场,真是令人惋惜。从此,21只剩下军狗而再也没有军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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