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忠赤山河见,百战功名日月知。”(唐诗 吴融)
在河北省军区石家庄第一干休所,有一位抗战老英雄,从戎83年,年龄102,仍然脑不糊涂眼不花,背不驼来腰不塌,精神抖擞乐开怀,安享晚年乐哈哈。他就是铁道兵老战士、著名二级战斗英雄罗纪造。
壬寅年九九重阳节,干休所里喜气洋洋,特意为离职休养的老一代铁道兵及其家属子女举办了一场慰问联欢活动。老铁道兵战士岁数最大的就是罗老,己102岁,最小的也己88岁啦。
这一天,老一代铁道兵准时赴约,在休干所特设的老干部餐厅喜悦相逢、兴高采烈,与休干所工勤人员欢聚一堂,有说有笑、互拉家常。大家还一起动手包饺子,满面红光心荡漾,祝福祖国亮歌喉、九九重阳昐长寿!
久经戎马生涯的罗老爷子今天特别高兴,老英雄特意穿上一身新军装,佩戴军功章与大家拱手相见。老人心直口快,大度开怀。说话嘎巴溜脆,办事雷厉风行。他虽逾百岁高龄,仍旧精神饱满,朗朗开怀。他站坐姿势端庄,举止稳重。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位老行伍出身。
罗纪造是河北省无极县东侯坊人,生于1921年农历4月18日。1939年 2月参加革命,同年11月调到冀中军区38大队(冀中警卫营)当通讯员。1944年 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5年8月调冀中军区82团,历任警卫营连长、副营长、营长。1950年10月调石家庄高级步兵学校(兵团级),先后任学员区队长、战术教员、大队长、军事科学研究室副主任及研究员。1961年调铁道兵学院,任军事教研室主任。1970年任铁道兵五七干校学员组长。1972年任铁四师司令部副参谋长。1980年按正师职离休。党内历任党小组长、支部书记、团党委委员、师直机关党委书记。
罗纪造参加过抗日战争时期的百团大战和冀中平原的多次战斗,身上伤痕累累。曾荣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在解放战争中,英勇作战。1946年 9月,被冀中军区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血战清风店, 小罗捉老罗
“南合村中晓日斜,频呼救命望京华。为援保定三军灭,错渡滹沱九月槎。卸甲咸云归故里,离营从此不闻笳。请看塞上深秋月,朗照边区胜利花。”
这首诗是朱德总司令为清风店大捷所赋。清风店战役是解放战争中,人民解放军晋察冀野战军在地方武装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配合下,歼灭国民党军队的运动战战役,是晋察冀野战军转入战略反攻后取得的第一个大胜利。
1947年9月,在解放石家庄战役的前期清风店战役中,罗纪造时任独八旅 82团特务连连长。在战斗中指挥有方,活捉了国民党第3军军长罗历戎。谈起当年的战斗经历,老英雄记忆犹新,如数家珍。他在回忆录中写道:“那是1947年秋,国民党第3军军长罗历戎,带领一个多师的兵力从石门出发,企图打通石门至北平的铁路线。当快到清风店时,我晋察冀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神速赶到,立刻发起对敌猛烈攻击。‘’
“我们独八旅是从任丘出发,经过昼夜急行军 160里,而快速赶到清风店的。记得当时旅长徐德操跟我们说,在 1946年石门国共谈判时,国民党第3军军长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次打仗,罗历戎也一定会被我们消灭的。‘’
“当时,敌人已抢占了十几个村庄。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我军神兵天降,快速形成了对敌人的四面合围态势,最后将其包围到一个叫六里河村的地方。敌军飞机投下了很多救急物品,都被我军抢先一步收下了。”
“罗历戎眼看形势不妙,便想化装成伙夫逃跑。没想到,愣是被我连侦查员生擒活捉带到连部。我审问罗历戎:“你是干什么的?”他回答:“我是伙夫。”正在这时,徐德操旅长突然来到连部,他哈哈大笑地对罗历戎说:“这不是罗老兄吗?”罗历戎闻声吓出了一身大汗,垂头丧气地说:徐老弟,1946年在石门国共谈判中,我就不是你的对手,这次打仗又败在了你的手下啦!”这就引发出了我军26岁连长小罗活捉国军46岁军长老罗的故事。
如果我们今天走进定州清风店战役烈士陵园,你首先看到的是一座纪念亭,纪念亭坐南朝北,记录着清风店战役的光辉战绩和战略意义。正面“燕赵遗风”四个大字,由聂荣臻元帅亲笔题写。
接着前行,入目是一座由汉白玉雕刻成的石牌坊,三幅彩色浮雕、两副楹联,无不体现着当时的军民团结一心抗敌的信念,英勇无畏战斗的英雄气概。
野战军士气如虹,“围点打援”,智破敌军“梅花型防御体系”,沿线群众送水、送饭、修桥、带路,在这场战役中我军共歼国民党军1.7万余人,其中俘官兵1.1万余人,这其中就包括罗纪造部队俘虏敌三军军长罗立戎,清风店大捷为解放石家庄扫清了外围障碍。
会上作汇报 元帅夸教员
1959年初,中央军委在北京召开全军军事科学研究工作会议。叶剑英元帅在会议开始时说:“召集全军各单位来京开会,目的就是检查反对教条主义的成效。先由各单位介绍经验,而后小组讨论,最后代表发言、大会总结。今天的会议由粟裕主持。”粟裕大将接着说:“这次会议不讲大道理。现在由北京军区代表罗纪造同志发言。”
北京军区由几个野战军和高级步校等单位组成。罗纪造荣幸地代表北京军区在大会上作了《军事教员要精讲多练》的发言。这个经验受到了叶剑英元帅的赞扬。他说:“罗纪造,战术口令改得好,这是反对教条主义后很好的效果。要印发全军推广。”
1961年,罗纪造调任石家庄铁道兵学院军事教研室主任,成为笔者的军事教官。我们在大礼堂亲眼见他给上千人作报告的风采,一致夸赞罗纪造教官的授课艺术:讲话嗓音洪亮如钟,手势动作干净利索,语言表达条分缕析,内容阐述泾渭分明。
处乱不惊 乐观人生
抗战老战士罗纪造绝对是那种开怀大度、乐观向上之士。在“文革”动乱的年代里,他在石家庄铁道兵学院也是挨整的对象,带高帽,挨批斗,蹲班房,被下放,都经历过。但他从来就没有沮丧消沉过。面对乱了套的政治局面及窘境,他照样是清晨舞宝剑,白天看书报,夜晚拉京胡,高兴哼小曲,唱一段西皮流水;能屈能伸,有冤泪无痕;心中有志,无怨亦无悔。
他是“文革”前高干13级,1958年就在石家庄高级步校担任学员三大队队长,工资待遇几十年不变。“文革”期间被下放到湖北襄樊铁道兵“五七”干校,脏活累活啥都干过。
恢复工作后,调任铁四师司令部副参谋长。虽是降级使用,他也毫无怨言愉快服从组织安排。他常说,相对于在战争年代中为革命而牺牲的那些战友,我吃点苦、受点累,吃点亏、受点罪,这算得了什么?能继续为党工作,为部队建设发挥余热做点贡献,就已经很知足了。
四处红色演讲 激励后来人
夜阑撰文背书,白日宣讲授课。罗老是那种闲不住的人。从1980年离休至今,一直就没有闲着过。先在原铁道兵石家庄干休所担任管委会副主任,一干又是20多年。他经常被石家庄许多单位聘为革命传统报告人。已先后在石家庄裕东小学、二中、十一中、二十一中、九十九中、南翟营学校、铁道大学、河北科技大学、河北经贸大学、河北体育学院、石家庄铁路分局、石家庄市信用社、石家庄总工会、军分区机关、河北省军区机关、军兴宾馆、河北高速公路管理局、河北广播电视报、燕赵晚报、国棉六厂、汽车配件厂、天山海世界、桥东区胜利北街办事处等机关事业、厂矿企业,大中小学作革命传统报告几十场。
有时亲属们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少出门,他总是逢请必到,从不推迟。他已把红色演讲看作一种义务,当成一项重要工作,成为他的一种追求和义务。只要做起报告来,他就特别有精气神。
罗纪造现是河北省军区石家庄第一干休所中唯一健在的二级战斗英雄,也是第一代老铁道兵官兵中年龄最长者。在五年前97岁高龄时,他还高兴地应邀参加石家庄解放70周年系列纪念活动。上台讲起话来仍然底气十足,声如洪钟。
有一次去石家庄电视台作直播节目,下午两点半出发,直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他也没有一点怨言。凡是聆听他作过传统报告的人们都感叹,这老爷子哪来那么大的精神头儿?百岁老英雄为何那么体力充沛、精神旺盛?他儿子罗一对笔者说,这大概与他的精神世界有关,与他的世界观有关,与他的理想境界有关,与他的处世哲学有关。
人们说,有理想、有寄托、有境界,才会有精气神。这大概就是他长寿的秘诀,力量的源泉。
党的二十大已经召开了,作为一个老党员老战士,罗老表示,将按照二十大决议精神,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如果有机会,仍要继续做好面向大中小学生和广大群众的红色演讲主题教育。准确把握二十大精神,贴近群众需求,将党史、军史和石家庄解放史作为教育的重要内容,引导青少年和广大群众知史爱党、知史爱国,引导人们永远跟党走,体悟新时代的幸福底色。
百年老英雄,百年军事教官,百年红色宣传员,罗老做到了。
生命在继续,百岁英雄罗老,战斗永远未有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