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周年】来自老山前线的报告：军威镇南疆（下） 
不是每个人都理解老山轮战的关键在“打得怎么样”。有的干部甚至将轮战当做平时训练，只要不出事平稳过渡就好。对王镇疆的新打法不理解不表态直接扣压了。1987年8月中旬一11月初，238团军事主官离开八里河东山防御阵地去老地坊（地名）休整度假，他们的家属到云南麻栗坡老地坊了。
2号洞238团指挥部只剩下副团长王镇疆。
只隔着一道分界线近在咫尺的越军，对我军2号洞指挥官情况了然于胸。指挥部只剩王镇疆一个人他们知道，王镇疆是27军老军长的儿子他们更知道；趁我军阵地上只有王镇疆一人指挥时他们要打败238团，活捉或击毙王镇疆不但功劳极大，而且将是狠狠刺向27军的一支毒箭。在238团军事主官离开的3个月里，是越军最猖狂、活动最频繁的时候，也是238团驻防八里河东山打仗最激烈的时候。敌我双方都心知肚明，越军打击的主要目标就是王镇疆。
他们低估了王镇疆，低估了238团，低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从9月份开始，越军夜间偷袭八里河东山防御阵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规模也不断增大，几乎天天夜里有情况，八里河东山曾是越军侵占我领土构筑的工事，为了防范越军的偷袭，王镇疆设计在交通壕上盖沟，设立阵地交叉口的火力点；他还根据战场情况设计了“冷枪冷炮”活动。大约是轮战理念不同，这些利于作战的部署并未实施。直到8月中旬2号洞只剩王镇疆一人时，他才有机会指挥抢修并改造了工事。事实证明，在越军频繁的偷袭中，这种改建利于我军更安全更便于隐蔽作战，最大程度地避免了战斗员的牺牲。
作为团领导，王镇疆在作战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减少伤亡，在有效的杀敌中保存战斗力。战士李少云的牺牲曾令他难以释怀。
1987年11月24日，凌晨1点1营长杨平报告王镇疆，18号通道昨夜11点左右遭敌偷袭，1机连2班战士李少云负伤，战斗还在继续。
18号通道阵地是专设的一个阵地，用于保障前沿18号阵地与主阵地之间的联系，配属步兵1连的1机连1个班防守。这个阵地相对孤立，易被敌分割包围。18号通道被袭，1机连长关树金，一边向上报告，一边组织力量增援，在重机枪的掩护下，向越军冲击三次未果，被王镇疆叫停。
王镇疆立刻下达了4道命令：1营停止增援，注意隐蔽；1炮连、3炮连火力压制18号通道偷袭之敌；18号通道迅速采取措施抢救李少云；团卫生队待命，随时上阵地救援。
炮火压制打击后，猖狂的越军退走了。黎明时分天色渐亮，团卫生队进入阵地发现李少云身上多处负伤，失血过多已没有了生命体征。李少云负伤后仍坚持战斗，战斗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在2号洞（团指挥所）王镇疆见到牺牲了的李少云，脸上已完全没有了血色，胸部两处贯通伤，两条腿炸得血肉模糊，最大的伤口有鸡蛋大小，抬他的床板全部染成红色，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指挥所。这个刚入伍就参加老山轮战的湖北小伙子牺牲时离他19岁生日只剩两天。
李少云参军两个月后即奔赴老山前线轮战，坚守前出阵地7个多月，与其他战友抗击越军偷袭、渗透等战斗共百余次，一人毙敌26名。1987年11月23日夜，他所在哨位遭越军围攻，坚守洞口李少云发现敌情猛烈射击，毙敌一名。敌人从三个方向向哨位射击，李少云在腿两次负伤的情况下，用枪支身连续投出4枚手榴弹，炸死敌人两名。班长让李少云撤离洞口，他坚决不下火线，左腿跪在地上向敌人猛烈开火，与战友一起连续打退敌人8次进攻，战斗中他的左腿、左脚腕、头部、胸部多次受伤，以顽强的毅力坚持战斗直到牺牲。
根据李少云的战斗精神，成都军区授予他“钢铁战士”的荣誉称号。
王镇疆心疼极了，看着李少云的遗体他背过身子止不住眼泪往下流；如果抢救及时李少云说不定还有生存的希望。他突然发现，11点的战斗怎么凌晨1点才向他报告？是谁贻误了战机？经过追查，原因是18号通道遭到敌偷袭后立即向1连长杜圣启报告了，杜连长接到报告后没做任何处置，放下电话就又睡着了。他骂混蛋的连长，李少云才18岁呀，就因为你的不负责任，他失去了生命。杜连长原是团里培养的重点，因为他的失职失去了机会；他的过错使1连常胜连称号在老山落幕了。
八里河东山的驻守，以防御为主。用炮火压制越军的进攻、偷袭都是在老山前线作战的新理念。在敌我态势比较严峻的时刻，王镇疆依然以这种方式转换了战场危机。
夜间偷袭是越军常用的伎俩。一天夜里3营朱营长报告36号阵地发现越军，王镇疆立刻回作战室咨询情况，将集中到团里指挥的营属炮兵3炮连的指挥权归还3营，让朱营长自行处置。根据这段时间与越军交战的经验，王镇疆当时觉得不太对劲，偷袭36号阵地不符合越军的活动规律，这会不会是越军的声东击西？他立即给1营长杨平打电话要他密切注意越军动态。夜里12点左右，杨平报告：“1营4个阵地遭敌包围。”此时团作战室的20余部电话同时响起，1营各阵地几乎都被敌军包围，电话里都在急呼：“我被敌包围，表面阵地被敌占领，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情况危急来者不善，越军人数众多，这样大规模包围我多个阵地兵力不低于一个加强连。王镇疆当即命令1、2、3炮连支援1营战斗。此时战斗呈胶着状，越军一改我军开炮就跑的战法，与我军混战在一起。当时情况很紧急，王镇疆命令160炮连加入战斗，打敌11号阵地，命令尚未下达，就接到了师指挥部电话。八里河东山我军阵地的炮声响成一片，惊动了师里。师长林寿山来电话问了问情况，告诉王镇疆师炮群支援238团战斗，打敌11号阵地，听完师长的话王镇疆松了口气，师炮群的炮都是122mm以上的口径，威力太大，在目前两军混战的状态下打八里河东山阵地的越军，也可能伤了自己。但打越军11号阵地就不会有问题。他马上将情况通报1营，同时下令步兵注意隐蔽，炮兵做好射击准备，待敌往下退时追着打。
善于用炮的王镇疆早在前沿阵地设置了两道火炮拦阻线，炮兵射击诸元都算好了，只要装上就可以射击。不出所料，师炮火过后果然偷袭上来的越军往山下跑，238团指电话与各炮兵连联网，全听1营长杨平一人指挥。当敌退到一号拦阻线时，只听见指挥员杨平和各连重复命令的声音此起彼伏：“预备……放！” “预备……放！”
238团有18门82迫击炮，每个营6门。那夜支援1营的战斗，王镇疆集中了全团的18门82迫击炮以每分钟20一28发的射速，向1营被围攻的5个阵地猛轰，炮手们杀红了眼，用炮弹和越军拼刺刀，打得炮身都红了，叫停的口令听都听不见，最后在王镇疆严令下才停止了射击。
那晚炮声震天动地，火光照亮了整个八里河东山，连2号洞指挥部都被震得桌上的东西直跳。炮兵拼命地打，喊停都停不下来，为了有目的的歼敌，王镇疆下死命令才将炮火停下。待敌军退到第二道火力拦阻线时才又下命令开火，战斗持续到次日凌晨2点多，之后战场恢复平静。
那天夜里的战斗让大家感到了什么是战场，什么叫“向我开炮！”什么叫做敢打敢拼刺刀见红；让越军领教了什么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炮战。战后，越南沮丧地说：“再也不和解放军打炮战了！”
那天夜里的战斗，王镇疆集中了营、团所有炮群，炮火压制越军偷袭上来的步兵，师炮群也加入了，目标直指敌11号阵地。那么大的一场炮战，击溃越军夜间偷袭的一个加强连，我军O伤亡！
1987年9月的一个深夜，一个多排的越军从238团与239团之间的结合部渗入，穿过我军2连、3连后卫阵地直扑1营营部。12时左右，1营教导员张世民向王镇疆告急，王镇疆拟用1营的炮兵连支援他们战斗，张教导员怕他们的工事经不起炮火的轰击不同意。当时的形势特别紧张，自老山开战以来，营指挥所被袭还是第一次。王镇疆在2号洞（团指挥所）也替他们担心，怕他们顶不住或有伤亡。王镇疆盯着团的作战部署图，发现3连3排配属的一挺重机枪就在他们右后侧，随即命令2连3连夾击入侵越军，支援1营营部战斗。战斗持续了一夜，最终将敌赶走。
第二天，王镇疆与1营长杨平到2连阵地视察，检查昨夜越军偷袭我1营营指挥所的情况。王镇疆问2连长程玉民，昨夜越军从2连阵地背后偷袭1营营部，他们发现没有。程连长回答：“发现了。”王镇疆问：“为什么不开枪？你们连是环型防御，向后部署了一挺重机枪，而且是标定好的，根本不用瞄准，开枪就行了。”由于2连没有开枪，造成了越军偷袭我1营指挥所的后果。
2连防御阵地位比较特殊，位于238团与239团接合部，地形敌情都较为险恶，为2连专门加强了10门60迫击炮以增强火力。王镇疆下令对接合部实施警戒射击。他下阵地后刚到2号洞（团指挥所）值班参谋就报告，越军打炮，2连副连长陈贵兵负伤，刚从阵地回来的王镇疆当时就意识到有问题，便让作训参谋上阵地了解情况，得到的报告，2连长在王镇疆、杨平走后就安排60迫击炮射击，试射时因山高林密观察不到炸点，程玉民接炮后将炮身摇到垂直（6O迫击炮最小射程50米最大射程1340米），炮弹射出后误伤了陈贵兵副连长。听到汇报，王镇疆很生气，打电话训斥了程玉民。
冷枪冷炮活动是王镇疆设计的用迫击炮主动歼敌的新战法，是杀伤敌有生力量，稳定我军一线防御的主要形式，能有效地造成敌方心理的紧张恐惧。迫击炮游动射击，让敌人摸不清准确炮位，从而有效地保存了自己。虽然王镇疆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这是防御越军侵入袭扰的主动出击，但预想方案报到团里始终没有答复。
直到9月中旬，成都军区张副司令员到238团视察听了当面汇报，同意王镇疆的想法，冷枪冷炮活动开始实施。云南前线部队《胜利报》及时报道了游动射击歼敌的战绩：11月3日早上9点50分，越军阵地浓雾散去，8名越军正在布雷，“淮海战役一等功臣团（238团）”3炮连两门游动迫击炮迅速向敌射击，当即毙敌5名，至此，这两门炮8天已毙敌11名。《胜利报》报道了3炮连连长任弘总结的游动炮射击较之固定炮位射击的四个特点：1 战炮和操作人员少而精，以利快打快撤，机动灵活；2 射击位置要便于转移，利于隐蔽射击；3 预先精确确定射击诸元，确保紧急情况下射击效果；4 减少指挥层次，相机现场指挥，免失战机。
3炮连最先实施了王镇疆冷枪冷炮的战术设想，抢占先机一鸣惊人。王镇疆共设计并组织实施了两个设伏点，五个游动炮阵地，在游动射击中歼敌150名。
王镇疆回忆，80师只有我们团开展了“冷枪冷炮”活动，任弘（3炮连连长）他们是第一个开火。在我阵地上不仅有我们团的观察所，还有师炮兵群的观察所，师侦察连的观察所。那天是白天打的，炮阵地设在2连指挥所附近（2连程连长怕越军报复不愿意）直线距离600米，两门82迫击炮一个齐射，歼灭越11号阵地前修工事的5名越军。
当时整个阵地只有3炮连的两门炮开火。全阵地的人都欢呼起来：“打到了，打倒了！”当团里把战果报告师里时，师司令部回答，我们已经知道了。
3炮连立集体二等功。
整个老山防御作战，238团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把炮兵阵地设置在可以看到敌人的位置上（军语，放列观察射击）。迫击炮阵地一般都是在步兵阵地后方的凹地里，用曲射的方法支援步兵战斗。成都军区作战部长称这方法是开创了我军炮兵作战新战法。王镇疆设计并组织实施的两个设伏点，五个游动炮阵地陆续发挥作用，在游动射击中歼敌150名。经过冷枪冷炮的打击，打掉了越军的嚣张气焰，减少了我军防御阵地的压力。
从参战开始王镇疆一直在寻找战争的规律节点和解决办法，通过实战证明，他设想和实施冷枪冷炮和炮兵火力压制，是打击歼灭敌人的好办法。
但这个好办法一开始没有得到一致认可。
1987年9月，王镇疆的这些想法让作战参谋荣久华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在团常委传阅签字并上报师司令部。政委吴延民，政治部主任叶克田和副团长都签字同意打。团长和参谋长认为时机不成熟，不同意打。
几天后236团向小平以冷枪方式开打，30发子弹歼灭29个敌人，军委授予其战斗英雄荣誉，号称“老山第一杀手。”
80师立刻组织开展冷枪冷炮活动。王镇疆到师指挥所领受任务，在会上他表态坚决执行命令，并问起他一个月前给师里关于冷枪冷炮活动的报告收到了没有？师长林寿山、参谋长赵建中（后任兰州军区副司令）均答，没有。
王镇疆回团里马上布置，238团7连战士王小龙打出了与向小平同样的好成绩：30发子弹歼灭29个越军，立了一等功。冷枪冷炮的活动如果不被延宕，是238团第一个打，“老山第一杀手”称号就是238团的。吴政委也说，我们失去了一个战斗英雄的机会。
平时的苦练与读书思考，主动请战不惧战，在老山轮战的王镇疆通过缜密的思考对战场和敌我双方的态势胸有成竹。战事越激烈，越能促使他把原来的预想全部付诸实现：仅三个月时间，他指挥抢修、和大家一起改造了工事，使我军在战斗中更安全更便于隐蔽作战。
在成都军区张副司令员肯定下开展了冷枪冷炮活动，取得歼敌150余人的佳绩； 抗击越军多次偷袭，渗入的夜间作战，打退了越军一个加强连规模的攻击，以0伤亡的代价守住了阵地。他开创了游动炮，步兵隐蔽炮火准备的新战法，打出了238团可圈可点的英雄个人和英雄群体。
27军军长的儿子带头上前线，王镇疆是27军最先到达战区的团干之一。立足于打，王镇疆对阵地、敌我态势、武器性能在战争中作用等所有与战争有关的各类因素做了细致深入的调研、准确的判断，从而设计了老山轮战出其不意的新战法打法，屡败越军，大幅度减少我军战斗员的伤亡。由于长期坚持在前线，深入部队，与基层连队官兵亲如兄弟，培养了深厚情感，他与营、连指挥中相互配合默契，他的想法都能执行落实到位。
八里河东山防御阵地一直是越军梦寐以求想夺回来的重要阵地。在238团防守的一年半里，他们多次偷袭渗透，包围攻击我军阵地都被坚决击溃，消灭，以我军伤亡1%的战损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在王镇疆指挥下重新排兵布阵调整部署；238团敢打敢拼的三个月，士气高涨，军威大振。
三 军威赫赫镇南疆
战争即将来临时，有敢上战场、带头上战场的如王镇疆，也有吓跑的，在27军这样的王牌部队有，在238团这样的“淮海战役一等功臣团”也有。238团只有4个营长（步兵营3个，炮兵营1个），临出发去老山前都要求转业回地方。在出发前的团党委会上，他们托叶维友参谋长问王镇疆：“上前线能不能提升？如果不能他们就走。”以升官作为上前线的条件，让王镇疆很生气，他毫不客气地说：“要走？让他们走好了，要上前线了要去参战了，他们却要求走了，没种。我们是“淮海战役一等功臣团”，怎么能够这样的？”
四个营干走了，238团提拔了一批祖国需要时敢上战场敢打仗的人，在王镇疆建议下：杨平，朱德民分别担任1营长、3营长。朱德民是临时以团作训参谋下去当营长的，2营长刘洋生是本营提拔起来的，炮兵营长是原炮兵14师调来的。这些新提拔的营干在老山轮战中积极敢打，听从指挥配合团首长工作，为防御八里河东山阵地作出了贡献。43年过去了，从青壮年到老年，王镇疆忘不了他的那些营长、连长和无畏的战士，在战友群里，他说：“老山作战，我团表现最好的应该是，杨平，高英玉，任弘，赵树庚还有你们侦察兵，敢打敢拼。”他特别致意1营长杨平：“你的表现是公认的，谢谢你在参战时对我的支持。”
在238团上前线时，有4个河北农大毕业的大学生刚分配到团里。有一个大学生引起了王镇疆的注意。参战那年刘振立大学毕业刚入伍，直接上了前线，分配到238团5连任副连职排长，表现较好。在八里河东山，5连防守的阵地与240团接合，比较孤立不是主要的防御方向。越军的活动相对没有1营阵地多，战果不如主要防御方向上的1营。刘振立一年多一直在阵地上坚守，多次打退越军的进攻，提升副连长，他工作认真负责，5连没有出事，立了一等功，提升为5连连长。
老山轮战结束后，27军撤回驻地。王镇疆感到238团老山作战期间是27军表现最好的部队，英雄人物比比皆是，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远超其他部队，但均文化程度较低，不易驾驭高科技的未来战争。他向吴延民政委建议，重点培养大学教育程度、在战场表现好的人。刘振立那时是238团5连连长，团里的工作重点也由传统的4连转向了5连。把刘振立做为重点培养对象，当时团里很多人不理解，现在看来方向是对的。王镇疆说， 刘振立立一等功，大学生有文化，不重点培养对不起后人，对不起我军的现代化建设。
吴政委接受了王镇疆的建议。
27军是我军著名的王牌部队，238团又是赫赫有名的“淮海战役一等功臣团”在轮战期间他们做到了不丢一寸领土，不丢一件武器装备，不丢一个伤员，不丢一份文件，在艰苦的防御阵地打出了英雄个人和英雄群体：
有营长杨平，教导员张世民率领下的238团1营，涌现了“钢铁战士”李少云，“顽强坚守英雄连”的步1连； 有开创了老山作战新战法，把迫击炮搬到前沿阵地打游击，首战两发炮弹歼灭越军5人战果的3营炮兵连长任弘，荣立二等功。
有把炮兵观察所设在30米高的大树上，向3000米外的越军开火，歼敌5人的2营炮兵连长赵树庚。有率队抵近侦察7昼夜的侦察英雄高英玉（二等功）
有整个参战期间保障指挥畅通的通信参谋徐建民（三等功）有大学生刚毕业就上前线，并坚守阵地365昼夜，打退敌人多次偷袭的5连副连长刘振立（一等功）。
钟爱炮群，用炮火压制代替步兵搏斗的王镇疆副团长时刻记着炮兵在防御八里河东山时立下奇功。他认为，238团还应该有功的是100炮兵连和160炮兵连。每天夜里，越军偷袭时，我火力支援最多的应该是100迫击炮连。160迫击炮连是炮兵试射，打敌59号阵地时击中目标，冒黑烟，后来的观察所报告说歼敌48人。
老山作战时配备160迫击炮的步兵团，除了235团9门，就是238团的10门。从1军开始到47军，一直没有听任何人说过160迫击炮在前线打过。238团的确打过，是王镇疆命令打的。每天偷袭我阵地的越军都是在前一天从59号阵地向11号阵地运动后开始的，被打掉后，他们偷袭我军阵地的次数会减少很多。
老山轮战那一年半不平凡的经历，是当年27军80师238团参战老兵最珍贵的回忆，从年青到现在，他们在群里滔滔不绝讲着各种趣事，烂裆的滋味，偷袭反偷袭的战斗，讲述着抵近侦察的种种趣闻：距离敌5米近，敌未查觉，机枪在一边，吃饭拨树枝；讲述着被约一个连越军包围时的心情，“向我开炮”是那夜的时髦语，洞前洞后炮弹的爆炸声是那一夜的交响曲，王镇疆和杨平是那场音乐会的指挥者；讲述着越军偷袭1营部的那夜，2连发现了没有开枪的怒火和担心，讲述着次日视察阵地时，发现均未带枪的狼狈。
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回忆，很多很多的英雄人物可叙述。
那是他们走过的路，在儿孙面前无愧无悔。他们经历过战争，他们奉献过青春和生命。他们打出了解放军的赫赫军威，威名镇南疆。
岁月老去，物是人非。铭刻在老山的依然是那段真实而残酷的历史和军人矢志不变的信仰——为了共和国，为了祖国领土完整
一般人不敢吃的苦他们必须敢吃！
一般人不敢去的地方他们必须得去！
老山高高擎起的那面英雄旗帜，是太多解放军战士用自己青春芳华直面残酷战争，保卫祖国一方平安！即便他们容颜老去，或是永别长眠，我们都不该忘记；
祭奠老山忠魂，不该只是那些长眠在这里烈士的战友、亲人，而应是被他们保卫着的祖国和全体人民。
让更多的人铭记那段历史！
致敬那段残酷的岁月，致敬那些无畏的战士！
（完）
（本文得以完成，作者特别致谢王镇疆副团长及27军238团游军等战友提供的大量有关老山轮战的资料及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