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好恰好是护士节,而2008年的5·12那一刻不再是时间,而是刻在全中国人民心头永远的伤痛;从那一刻起,汶川,也不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次让全世界感动的全国大救援!

那是一场生命和死亡的较量,天地摇晃,尸体遍地,停水停电,哭声一片,泪水横流的日子,已经死亡8万多人,可余震并没有停止,伤员不断增加,医疗系统严重破坏,此时中国医大的救援医疗队紧急组织。山河破碎,时间就是生命,一个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怎可无动于衷,我报名了,临危受命,我来不及告别年迈多病的妈妈,只给老公打个电话,就出发了,来到地震的前沿。

到了救援一线,艰苦的程度无法想象,到处是废墟瓦砾,到处可以看到尸体,到处是待救的伤员,到处可以看到眼泪,听到哀嚎。

吃的、住的、医疗条件严重缺失,可是救死扶伤一刻也不能停止。作为白衣战士,抢救生命的神圣使命告诉我们,只有置自己生命之度外,忘记吃饭,无法睡觉,没有水喝,即使在在摇晃的的房间里依然完成了一台台手术,抢救出一个个危重的伤员。在那救死扶伤的日日夜夜,由于自己多年积累的护理经验,和在国外锻炼的手术台工作的经历,在医疗队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到绵阳,我们就迎来第一个需要截肢手术的患者,大家顾不上吃饭、喝水、忘记了旅途的疲劳,在余震不断,手术室极度摇晃,好多东西会随时掉在地上,发出响声。可是我们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却在无声中进行着。“手术成功,伤员得救了。”这句话,让每个镶满珍珠般汗水的脸上,相互接受着彼此的微笑。

白天,我们一刻不停地奔跑工作着,让我们痛苦的不是疲劳,而是缺少器械和药品,就如同冲锋的战士缺少武器和弹药。可不管怎样,我们都尽浑身的节数,给伤员做最好的治疗和最温暖的护理。大家只有一个信念,他们的身体已经受伤,我们不能再让他们的心灵缺少温暖。

灾区水很缺乏,有些水必须留给伤员,我们在炎热的工作环境中常常面临饥渴的考验。吃得还好说,可是缺水会造成脱水休克。一次在工作中我虚脱倒下了,醒来看到同志们关切的目光和声声呼唤,我流下了坚强的泪水。这么超负荷的工作,我怎么还能成为大家的负担呢?我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吃了药喝了点水,我站了起来,又重新走到自己的岗位上。

余震带来夜间的恐惧,生者死者同居一地,腐味与日俱增。白天抢救伤员,夜里,是梦非梦,瓦砾里的悲鸣声、呼救声,似是而非,这种感觉一时也说不清楚。

除此之外,晚上最难熬的就是无数蚊虫的叮咬,太疲劳了,睡过去,醒来一身的大包,白天被汗水一浸,奇痒无比,有人说:“疼痛可以忍受,可瘙痒是无法忍受的。”可我们在抢救的时候,在手术的时候,都会用最大的毅力忍受着,为了一个生命的存活,白衣战士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呢?

没过多久,我们医疗队接受了从绵阳到重庆转移伤员的任务。我主动请缨,因为我是一个母亲。当时在伤员中有一个刚刚一岁多的男孩,在瓦砾中扒了出来,孩子多处骨折,生命危在旦夕。当我知道这个漂亮的宝宝,他的爸爸妈妈已经在地震中死去,我的心被撕扯着,泪水流了下来。我轻轻的接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他那苍白的小脸,听着他那微弱的呼吸,他紧闭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也显得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我想起自己儿子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吗?可眼前的宝宝,再也无法回到他妈妈的怀抱中了。九泉之下的妈妈此刻正在牵挂自己生命危在旦夕的儿子吧?我对着孩子的小脸说:“宝宝,你一定要挺过去,此时此刻我就是你的妈妈,我会给你最温暖的怀抱。”

颠簸的车子,会给孩子的伤口,带来无法忍受的疼痛,为了让孩子好受些,我只有随着颠簸调整自己的姿势。中间还要不断的注意孩子的滴流,按时给孩子喂奶。12个小时的旅途,有的同事想换我,我实在不放心。我想就算是12个小时的儿子,我也要是宝宝最好的妈妈。

孩子一直昏睡着,快要到重庆时,他醒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他竟然笑了。那一刻,我所有的眼泪倾闸而出,内心百感交集。

孩子送到重庆医院,及时做了手术,保住了生命。当医护人员从我手里接过孩子那一刻,我几乎瘫倒了,两个胳膊僵硬的无法伸开。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12个小时,不吃不喝保持着一个姿式,我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9年过去了,这个宝宝的模样置身在我的心中,那甜甜的一抹微笑,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我时常惦记他,8岁了长多高了?受伤的身体健康吗?学习的怎么样?他会因为失去父母而孤独抑郁吗?我还会总是梦见他,总是同样的梦。我知道,我的一份爱留在了汶川,他成了我一生中永远放不下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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