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收拾东西时,才知我还有一把钓鱼手竿,应该是同行曹国本10年前给我的,因为对钓鱼没什么兴趣,所以竟然忘记它的存在。
找到的时候,鱼线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我老眼昏花,更没耐性,老伴儿看我笨拙的样,接了过去。别说,老伴儿还是厉害,乱成一团的鱼线让她给理好了。
晚饭后,我突发奇想,要去天水河边钓鱼。老伴儿说:“竟瞎扯,只一把破鱼竿钓什么鱼?”“去比划两下,不就是玩儿嘛。”我说。老伴儿说:“最起码得有鱼饵啊。”我从冰箱里拿出半个花卷,冲她笑着说,“鱼饵有了!”老伴儿说,“就这还能钓上来鱼?真是玩儿。”
离天水河不远,20分钟便到了。选好位置后,掰一块花卷,揉捏成小面团做成鱼饵,甩钩入水。鱼漂儿没弄好,在水里看不见,刚想把钩提起来,重新弄一下,这时突然感觉鱼竿一沉,鱼线一紧。当我把鱼竿提起来的时候,一条鱼在水里直蹦。“快看!钓着了!”我兴奋得大声喊道。
站在一旁的老伴儿乐坏了,一个劲儿地喊,“快!赶紧拽上来,拍个照片再放生。”我俩头一次钓鱼,竟然旗开得胜,真把我俩乐疯了。
兴趣来了,继续钓。不大一会儿,又钓上一条。我俩更兴奋了,喊叫声更大。在河边散步的人纷纷凑过来看,我俩像胜利者似的被围在中间。我提着鱼,老伴儿给我拍照,此时的我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当我把鱼抓在手里准备给鱼摘钩的时候才发现这条鱼竟然把两个钩都吞了进去。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鱼钩拽出来,鱼嘴出血了,我说,“都受伤了,放回水里还能活吗?”旁边一位老哥说,“没事儿,能活。”放完生后,我跟老伴儿说,“第一次钓鱼已经给咱面子了,见好就收吧!”回家的路上,我俩一直笑个不停。
半夜醒来想写篇东西,竟睡不着了,满脑子全是老干部钓鱼的一个个镜头。辗转反侧一阵后,突然想到我在2009年撰写出版的《在共和国功臣身边》一书里写过老干部德万才钓鱼的故事,又想到老干部任庆元给我他写的书里有不少钓鱼的内容。反正睡不着,起来找找这两本书。
于是悄悄起床,去书房兼客厅里找书。挺巧,很快就把两本书都找到了。想回去睡一会儿,天亮再写。谁知,无论如何也无法成眠,干脆起来写吧!
也许做老干部工作时间长,跟老干部感情深,退休这些年总是回忆当年跟老干部在一起的事儿,多少次梦中见到逝去的老干部。
就说钓鱼,那时候老干部都70左右岁,身体还都好,每年5到9月活动中心都要组织老干部钓鱼活动,而且不是几次,是十多次,人数最多的时候,得安排两台大客车。
印象最深的是,钓鱼的当天,老干部早早就到集合点,没有一个人迟到。一上车,马上就开了锅,“老伴儿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你准备钓鲢鱼,还是钓鲤鱼?”“答应给我的钓饵带来没有?”热闹极了!
最有意思的是到柴河水库钓鱼点下车抢钓位的场面。没等车停稳,“老渔翁们”就把几十斤的背包背到身上,车刚一停,便争先恐后下车,抢占钓位。金鑫、王可忱等几位腿脚不好,拄着棍走得也挺快。找到了各自认为合适的钓位后,摆摊,取鱼竿,栓钩,上鱼饵,甩竿,放线……一阵忙乱之后,都静静地等着鱼咬钩。
开始一阵儿很平静,“老渔翁们”置身在山水之间,呼吸着负氧离子,欣赏着红日跃出水面的美景。突然,一把海竿的玲响了,平静便被打破。“赶紧收线!上鱼了!”“我来帮你。”说话间,一条十多斤的鲢鱼蹦跳着浮出水面,一阵吵嚷之后,鱼被装进网库里。就这样,平静地等待和兴奋地忙乱的镜头,在不断重复着。
《在共和国功臣身边》这本书里,我写到德万才的钓鱼故事,标题是《德老的腰板咋那么直》。文中有这样两段——
“在风景秀丽的水库边,老同志寄情山水,甩竿提钩,收线换饵,都显得格外高兴。德老在钓鱼场也是位活跃人物,他很少坐着,常常是腰板拔得蹦直,神态自若地举着一把手竿。那形象实在好看,有一次我把他这一情景照了下来,幸好那张照片老人家一直保存着。”
“我曾经研究过德老腰板儿直的问题,最初的答案是,他是一位1948年参加革命的老兵,跟着共产党从北打到南,又第一批入朝参战,长期的战争生活炼就了一付铁脚板和好腰板儿。后来我又有新的发现和认识,德老心里干净,用他自己的话说,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我再给大家说一个例子,老干部活动中心组织钓鱼活动时,他有时把老伴儿带上一起钓,让老伴儿散散心。但凡是比赛时,他就来了认真劲儿,老伴儿钓的鱼绝不能放到他的鱼库里给他凑成绩。工作人员在称量他钓的鱼时,他一本正经地作说明。一次,我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光明正大,才能顶天立地,这样的人腰就不会弯吧。”
《在共和国功臣身边》这本书里,我还有一篇《贪吃容易上钩》的文章,此文就是受老干部钓鱼启发写的。其中结尾两段是这样写的:“善钓鱼的人常常根据季节和鱼的不同种类使用钓饵,因而屡屡得手,而那鱼一旦咬了钩,就得听钓鱼者摆弄了。呜呼!贪吃者悲哀啊!”
老干部任庆元送给我的《晚霞情趣》的书里,有很多篇关于钓鱼的文章,如《钓翁乐》《钓鱼与长寿》《钓鱼战胜了糖尿病》《用奶粉做面食钓鲤鱼》《手竿内部走线法》等。别说,我可以按照任老书里的办法做钓鲤鱼的面食试试。
任老还有很多反映钓鱼情趣的诗,如《钓翁乐》:青山分外翠/稻谷芬芳鱼儿肥/老翁独坐垂竿钓/眉开眼笑乐忘归。《独钓》古稀垂钓人/偏爱鲤鱼美/终日岸边坐/独钓柴河水。
任老对我印象特好,平时交往也多。钓鱼的时候,总让我坐在他身边,有时候还把手竿让给我钓,我是活动中心主任,所有的心事都在保证老干部安全上,因此从没钓上一条鱼。十多年都没有老人的消息了,老人身体如何,是否健在都不得而知。
读着任老的诗文,浮想联翩;回想随老干部钓鱼的一幕幕情景,感慨万千。当年参加钓鱼活动的老干部,没有几位健在了。当年老干部口中的小卢,如今也变成老卢头了。
岁月如梭,世事沧桑,我庆幸我是一位老干部工作者,因为在为他们服务的过程中,我提前看到了人生的后半程,并对人生有了别样的感悟。
尽管半宿无眠,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对热衷钓鱼的老干部有了一次完整的回忆,净化了心灵,增添了前行的力量。
学会放松,享受晚年快乐生活,就从钓鱼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