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的梦想:“做一个女飞行员,驾驶战机,像雄鹰一样飞翔在祖国的蓝天。”小学四年级,这篇作文还得了奖。那时对雄鹰有着特殊的感情,只要有雄鹰飞过蓝天,我都会仰慕很久,追寻它们在空中的终影。

  直到进藏,听到一个故事:“一个小战士为了救受伤的战友,用冲锋枪杀死了老鹰,违反了民族政策,被枪毙后成为了烈士。”我开始对老鹰充满了愤恨,甚至萌生出,如果我有一支枪,就杀死更多的老鹰,告慰那个年轻战士的生命。

  还有一件事,更加重了我对老鹰的厌恶,我觉得老鹰是一种最凶残的飞鸟。

  记得刚刚进藏,我们到拉萨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早上七点多钟,集合哨子就响了,我和王子跑到自治区招待所的大门口时,队伍已开始出发了。因为是参观天葬,要求是自愿,可以不去。

  那天,不知道是去参观天葬,还是因为天下着雨,集合的队伍显得特别安静,好像喘气都能听到,更清晰的就是唰唰地脚步声,同学们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车子在拉萨北郊天葬台的山下停了下来,天还在下着小雨,湿漉漉的。

  天葬台的山路只有一条,窄窄的台阶很陡,还有点滑,只有慢慢地往上爬,天葬到底是怎样一种葬礼?领队的老师也不知道,只是在通知时说:“西藏自治区领导,对我们进藏大学生给予厚爱,对不允许汉人参观的天葬台,也破例接待大家,这是对我们的最高礼遇。”

  对于世界上仅有的天葬,它的神奇吸引着年轻人,即使有些胆小的女生也决不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只有我们是“拉萨最尊贵的客人。”

  当我们爬到山顶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原来这山顶就是我们一直神往的天葬台。那是一块如同被一刀砍掉山峰,剩下完整的、倾斜三十度的大石板,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光滑平坦。让人不解的是在如此高的山顶竟然有这样一片完整的“广场,”真不知道究竟是大自然的功劳,还是几千年天葬台逐渐形成的?

  我们被安排站在事先拉好的一圈绳子外,每个位置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天葬,由于刚刚下过小雨,倾斜的石板有点滑,站不稳的女生时不时的弄出刺耳的尖叫声,在大家稍有恐怖的心上,又划出了一道道痕迹,非常不舒服。阴霾的天空也仿佛压抑着整个天葬台。

  这时候,只见一个藏族同胞背着一个大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后边还零散的跟了几个人,可能是亲朋好友吧?

  解说员说,尸体的清洗是一道重要的仪式,通常亲人们会用泡有香料,藏红花,麝香,冰片等药材泡制的温水洗干净遗体,然后用布擦拭干净。死者不得佩戴首饰,穿戴衣物,要一丝不挂,免得他们留恋人世,好使灵魂无牵无挂,早日进入天堂。

  送葬时直系亲属不论是长辈还是晚辈不得送葬,为的是担心亲人的哭声影响亡灵安然离去,亲人也担心亡灵一旦留恋家人迷失方向成为游鬼,只是送到大门口。

  所有的女性不准进入天葬台和加入送葬的队伍。显然今天我们这些女生能参观天葬,是藏族人民给予的最高礼遇了,也是因为我们不是藏族。

  不是亡灵生前的亲朋好友也是不得送葬的,担心晦气冲了亡灵,影响亡灵安然。

  西藏的葬礼有四种:天葬、水葬、土葬、火葬。最神圣的要属天葬了。

  今天要看的葬礼是为一个16岁的男孩子举行的。当用来装着男孩子的大筐送到天葬台时,他们的亲属就和我们一样站到规定的拉线以外。

  只见几个男的藏胞走了上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连体的并且是戴着帽子的工作服。他们掀开盖在筐上的一块布,将一具头夹在两足之间,像母腹中胎儿形状卷曲的尸体,一丝不挂地从筐中托了出来。几个天葬师(我这样称呼他们)过来将尸体俯卧式趴放在天葬台上,脖子处不知是用绳子还是钩子固定在稍有倾斜的石板上,免得滑动。

  我们所有同学的心紧张起来,一个赤裸裸的男孩子放长条地趴在那里,对于我们许多20多岁的女孩子,还真有点惨不忍睹。

  这时候几只秃鹫悄悄落在天葬台的对面,不一会一大群大小不等的秃鹫黑压压的落了一片,它们有秩序地按大小个排列着,前边几乎都是一些小鹰。它们好像接到通知一样,准时地来到这里,如同接受检阅一样。

  我们几百名学生半圆形的排在它们的对面,离的也就几十米,许多女生紧张地不敢出气,有的用双手捂住脸,可还是把眼睛从手指缝中露出来;有的女生紧张地张大嘴巴;有的女生两两相抱;还有的女生早已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紧紧的抓住男生的胳膊,还有的女生干脆趴在男生的后背上。

  男生则毫不客气,自然承担起“英雄救美”的使命。之后还常常美滋滋地炫耀,“参观天葬那天我紧紧的抱住某某,真过瘾。”

  真正的天葬开始了,天葬师在那男孩子趴着的背部开刀,眨眼的功夫一身的皮肉全部被剥了下来,放在一个像天然形成的石盆里,然后有人开始一块一块地切皮切肉,那一刀刀仿佛扎在我们参观者的心上,有的女生悄声地说:“那有多疼啊?”男生也悄声回应说:“那是死人,哪还知道疼啊!”

  这时一个天葬师把那个男孩子的头颅割下来,高高的举起来,他一手拿着带血的屠刀,一手举着头颅,鲜血从头颅中还不断地流淌,天葬师笑着故意在我们参观的队伍前走过一周,许多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的女生放声痛哭起来。

  小泥儿是个医生的女儿,见得死人多了,这阵势还不至于吓成那样,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地分尸还是第一次,更没见过这血淋淋地场面,心里那种恶心和刺痛让心脏不停的抽搐。

  头颅参观完毕后,天葬师用一块布将头颅包好放在另一个石坑里。天葬台上有一排大小不一凹下石板的“坑”或者是“盆”,在这硕大的石板之上,光滑如镜,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工匠手工开凿的?但是都将是经过千百年的洗礼。

  把头颅包起来,据说秃鹫最喜欢吃脑浆,如果它们吃了脑浆对骨头和脏腑就不感兴趣,亡灵就难以上天堂了,因此秃鹫、老鹰在西藏都是神的化身,是受到藏族人民的敬仰和爱戴。

  下一个步骤是一个天葬师将男孩子的一副内脏拿出来,放进一个石坑里,用刀拦断,又用石器捣碎,拌上酥油糌粑,然后扬到天葬台的大石板上,站在前排的小秃鹫飞过来抢食着男孩子的五脏六腑,我的心好像也被秃鹫叨啄似的疼痛,胃也反映敏感,阵阵作呕。

  再看石板上挂着的人,眨眼间只剩下一副无头的骨架了。只见一个天葬师过来用快刀几下把骨头架子变成碎骨堆,放进大的石坑,然后用刀、石块和锤子将骨骼变成碎骨渣滓,同样拌上酥油糌粑,扬到石板上,很快又被小秃鹫吃光了。

  当我们都为那些高大的秃鹫把美食让给它们的孩子而感动时,天葬师将皮肉切成碎块伴着糌粑扬到天葬台上,那些高大的秃鹫立刻飞了上来,瞬间一个孩子的血肉之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最后天葬师才将整个头颅捣碎,让秃鹫们分享完最后的“美食。”

  一个活生生的人十几分钟就在这个世界蒸发了,大石板也被事先准备好的一桶桶水冲洗地干干净净!

  也有的亲属喜欢把亡灵的头骨留下来作为纪念,或做成饰品,天葬师会满足这种要求的。后来,我们看到八角街商店里卖的骨碗和骨项链,就回想起是不是天葬时留下的脑壳和骨头做的?

  最后,有几只大的秃鹫不知为什么还不走?其中有两只,天葬师走过来将它们一个个抱起来抛向天空,它们才懒洋洋地飞走了,看来这里的人和秃鹫之间已有了某种默契了,天葬台永远是秃鹫免费的餐厅。

  参观了天葬,我对老鹰的厌恶更加深刻。

  藏族同胞非常讲究秃鹫对尸体的反应,如果它们吃的干干净净,吃得快,血肉骨头一点不剩,就认为亡灵心正影正,积德积善,灵魂剥离开了,意味着有好的轮回,不会哭泣,并感到安慰。反之家人万分忧伤和焦虑,担心亲人上不了天堂。

  天葬这“神圣”的葬礼仅仅十六分钟就结束了,当天的同学记录这个时间。可那秃鹫将一具血肉之躯瞬间变成美餐享用的每个镜头却无法从我们记忆中赶走,我对秃鹫产生了敌意,这样凶残的大鸟,人们为什么还歌颂它?老鹰,除了飞得高,不怕暴风雨还有什么值得人们喜欢的呢?

  经过7年的西藏生活,我对秃鹰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并且越来越喜欢展翅高飞的雄鹰了!

  这还要从我在山南的一个故事说起。我们厂的办公室文书杨毅,四川人,转业干部。他老婆从四川进藏探亲,他在前一天中午,到雅鲁藏布江里钓鱼,为的是老婆来了自己亲手为她做上一顿雅鲁藏布江的鲜鱼美味。

  突然觉得鱼咬钩了,他按奈住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鱼”拖上岸,定眼一看,他扔下鱼竿就跑,回到厂里时已经小脸煞白,浑身哆嗦,原来他钓上来是,水葬后的一颗女人的人头。

  这件事,成为厂里好长时间的茶余饭后。为了这事,我好奇的去问我们厂的汉族通,藏族厂长扎西次仁。

  这个扎西厂长40多岁了,长得英俊,一脸的连腮胡子,可却找不到女人,厂里的藏族女孩说:“脸上长毛的男人不好,不能嫁给他。”为此扎西次仁成了山南地区领导的一个心病,帮他找媳妇也成了领导的要务。

  扎西厂长,知道我的来意,兴奋不已,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起了关于水葬和天葬,以及秃鹰的“神话。”

  他说:“西藏的葬礼有水葬和天葬,一般的老百姓,死了大多是水葬,把尸体切成块,扔进江里喂鱼,藏族是不吃鱼的,因为鱼是神。富裕的藏族才天葬,让秃鹫将尸体吃了带去天堂,所以藏族人民喜欢雄鹰或秃鹫,在我们眼里就是神。这是有原因的。”

  古代时,西藏有个“天墀七王”。死后从人间“消失”?人们说去了天堂。其实是当时国王的巫师、侍卫们为了避免国王尸体被人们发现而将其秘密运至最险要、最偏僻的地方藏匿。但是唯独没有逃脱秃鹫的视野。

  秃鹫属于大型鸟类,一般栖息于高寒地带,它们一群或两三只、或单独一只不等地常在白昼翱翔于崇山峻岭之上空,视力很强。

  当巫师们将国王尸体秘密地安放于深山僻壤中时,或许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合之缘故,一批突如其来的天使秃鹫竟然把国王尸体不留余地地啄食精光。结果天从人愿,国王尸骸运回天界的神圣使命,最终由秃鹫来意外地完成了。从此,秃鹫便成为唯一能将国王尸骸带到天界去的,又一具有神奇功能的“天神”。

  天葬,后来又被著名印度僧人唐巴桑杰带肯定,据说他在西藏传法时,大力提倡这种葬俗,并亲自到天葬台为死者超度。由于佛教徒们认为把遗体献给老鹰,这是一种功德,能赎回生前罪孽,且利于灵魂转世,因而认同了这一葬法,逐渐在藏区流行成为一种风俗。

  扎西厂长还说:“天葬,藏语称为‘杜垂哦杰哇’意为‘送尸到葬场,’也称‘恰多,’意思是‘即喂鹫鹰。’”

  文革前的天葬台周围,经幡四周翻卷,把天葬台怀抱在中间,天葬师守在尸体旁边,他举起海螺,朝天空吹响,然后,再燃起柏烟,摇动铃彭,开始为死者送念超度经。随着柏树的浓烟升如空中,远处的盘旋在天空的鹫鹰便落在天葬台不远的地方,接着铺天盖地的鹫鹰也纷纷落在天葬台周围。”

  我们去的时候是1976年10月,这些场景自然随着文革而逝去,看不到了。扎西厂长让我知道了天葬的大致来历。

  真正对于秃鹫的了解,还是后来,王子下乡当工作队时,和一个藏族老队长、老阿爸强巴成了好朋友。强巴60多岁,他当过兵,参加过解放西藏,汉话讲得很好,特别的是对秃鹫情有独钟。他不大喜欢穿藏装,只是戴一顶彩色的长舌臧帽。他高高的个子,一脸古铜色的沧桑,如果不动,真像一尊粗犷的雕塑。

  他喜欢王子,每次下泽当一定要看看王子,总会到我家坐坐。王子说:“他和秃鹫有神交,”所以每次来了,我都会缠着他,问他有关秃鹫的事情。他总是笑着,习惯说:“讲过啦!讲过啦!”可茶一喝、烟一抽,又会讲起来。

  他能把秃鹫描绘得活龙活现,只要一讲起来,还会站起学着老鹰飞翔的样子,张开胳膊在房间里旋转,像是飞翔着……

  他说:“秃鹫很大,全长约有一米多,体重大到20多斤,是高原上体格最大的猛禽,它张开两只翅膀后整个身体大约有两米多长。”

  “成年秃鹫头部为褐色绒羽,后头羽色稍淡,全身暗褐色,胸前具绒羽,两侧具矛状长羽,胸、腹具淡色纵纹,尾下覆衬白色,覆腿黑褐色。秃鹫虹膜褐色,嘴端黑褐色,爪为黑色。”好像秃鹫身上的每根杂毛,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强巴老阿爸说:“秃鹫只吃尸体不吃活物。由于食尸的需要,它那带钩的嘴变得十分厉害,可以轻而易举地啄破和撕开坚韧的牛皮,拖出沉重的内脏;裸露的头能非常方便地伸进尸体的腹腔;秃鹫脖子的根部长了一圈比较长的羽毛,它像人的餐巾一样,可以防止食尸时弄脏身上的羽毛。”看到他带着表情,用一只手代表秃鹫的嘴,一伸一伸地像啄食的样子,逗得我哈哈大笑。

  原来,秃鹫吃的大多是哺乳动物的尸体。哺乳动物在平原或草地上休息时,通常都聚集在一起。秃鹫掌握这一规律以后,就特别注意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动物。一旦发现目标,它便仔细观察对方的动静。如果对方纹丝不动、它就继续在空中盘旋察看。倘若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秃鹫便开始降落到尸体附近,

  它发出“咕喔”声,见对方毫无反应,就用嘴啄一下尸体,马上又跳了开去。这时,它再一次察看尸体。如果对方仍然没有动静,秃鹫便放下心来,一下子扑到尸体上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周围几十千米外的秃鹫也会接踵而来,以每小时100km以上的速度,冲向这美味佳肴。

  强巴老阿爸还神秘地说:“秃鹫在争食时,身体的颜色会发生一些有趣的变化。平时它的面部是暗褐色的、脖子是铅蓝色的。当它正在啄食动物尸体的时候,面部和脖子就会出现鲜艳的红色。从它变幻的颜色也可以知道秃鹫的体力状况。”看来他为了了解秃鹫做足了功课。我说:“老阿爸,你真是鹰专家啊!”他哈哈的笑起来,学着秃鹫咕噜咕噜的叫着。

  秃鹫不仅能生吞活剥各类肉体,还能将骨头嚼咽一尽。选择秃鹫来天葬还不仅仅是因为它凶狠锐猛,钢胃铁肠,它还有与其它猛禽恶兽无法比拟的长处,即对粪便的处理。

  强巴老阿爸说:“不管它们吞食了什么食物,秃鹫都不会留下一星半点的残渣在地面上,它们拉屎溺尿都在天空上,在数千米以上的海拔高度,在翱翔之中,高空气流会把它们排泄的杂物风化的无影无踪,干干净净,不会让一星渣滓洒落在大地上。”

  强巴老阿爸讲起雄秃鹫,简直让我感动得五体投地。

  他还说:“雌鹫每窝产卵1~2枚,污白色,多少具有深红色条纹和斑点。雌雄都参与孵卵,孵卵期约55天。雄秃鹫每天辛辛苦苦地四处觅食,一回到家里,马上张开大嘴,把吞下去的食物统统吐出,先给雌鸟吃较大的肉块,然后再耐心地给幼鸟喂碎肉浆。秃鹫的胃口很大,每次都要吃到脖子都被装满为止。因而,雄鹫带回来的食物常被妻子、儿女吃得精光。”他还站起来手捂着肚子装成雄鹫,蹲在地上说:“又累又饿,飞不动了,多可怜啊!”他那滑稽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

  强巴老阿爸讲秃鹫的故事,真是让我很感动,这是多么好的“丈夫”啊,人世间最好的丈夫也不过如此。

  强巴老阿爸还说:“人们通常只能看到它翱翔于天地之间,却极少有人看到过它们的尸体。”

  秃鹫,它的寿命通常在70岁左右,是所有飞行动物当中寿命最长的动物之一。所有的动物,在它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本身都会有感应的,秃鹫也不例外。一只秃鹫,在它知道即将离开之前,它并不是像大多数生命一样等待着死神的到来。它,会用它的最后一口气,直冲云宵,做最后的拼搏,努力的飞到最高处。然后会在最高处的岩石上停留下来,双爪紧紧抓住石壁,身体紧紧贴着石壁,抬起头,面向着太阳,眼睛里会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

  然后秃鹫会腾空几千米,拼命地高飞,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在太阳既将下山的这一刻,它,再也没有办法能坚持住了。身体,终于由于支撑不住而往下飘浮,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也没有像其它的飞行动物一样往下坠,而是往下飘浮,直到太阳和气流把它们的躯体消溶一尽,不留一点痕迹在世间。

  这便是藏族人所说通常见不到秃鹫尸体的原因。

  因为它是神的使者。这一现象深深被佛家赞赏。这使秃鹫本身具有神奇的魅力,蒙上了更加神秘的色彩,让人们更加的崇拜。每当说到这些,强巴老阿爸那深陷的眼窝里都沁满了泪花。

  秃鹫,在我的心目中变得“伟大”起来,我又像儿时一样喜欢仰脸看着天空,看着雄鹰飞翔,追寻雄鹰的终影……

  天葬也成为很多同学的向往,许多男生说,看来天葬还真了不起啊!将来我们在西藏牺牲了也实行天葬,为老鹰做顿美餐,然后融化在宇宙之间。

  那次参观天葬回来,好多没去的同学都后悔了。

  30多年过去了,又到十五,又到思念故人时,让我想起西藏,也让我想起天葬,这是一种多么简朴、坦荡、不占有土地、放弃任何诱惑、抛开一切尘俗、赤裸裸来赤裸裸去,毫无牵挂惦念,一心回归自然,是多么环保,多么的干净的葬礼啊。

  我常常和儿子说:“我小泥儿,就是一粒微不足道尘埃,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天国,天葬是没希望了,那就水葬,让鱼神带着我周游世界,看天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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