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学生都是怀着美好的憧憬走进校园。

  他们走进了我的视线,也走进了我的生活。于是,作为班主任我希望自己的班集体能像家一样的温暖,自己应该像母亲一样给这些孩子们力所能及的呵护。

  哪儿是他们的家?谁能给远离父母的孩子有家的感觉?我能给我的学生有家的感觉吗?我不知道其他老师是否也有我这样的想法,但是因为有了他们,这些关于家的问题一直纠缠着我。

  一个浙江农村来的学生,没有父母的陪伴独自而来。不爱说话的孩子是不太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他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注意他并不是因为他说话时稍稍有点口吃,而是因为他习惯赤脚穿球鞋,军训时唯独他没有穿军服。原来他是一个只怀揣学校录取通知书来校报到,而无钱交学费的特困生。在我们这个班里绝大多数学生都来自农村,有的学生高考前失去了病重的父亲,全家失去了顶梁柱,家里欠下的医疗费用的债务是无法还清的,其学费只能靠亲朋好友借贷了;有的是一家要供两个大学生,其学费也是难上加难……而无钱交学费的学生当然是特困生中的特困生。

  不敢言一日为师,终生照顾,但自己学生的困难是一定得想办法帮助解决的。 

  我立即把这一特殊情况向学生工作组的负责人报告,并为他提出困难补助的要求,很快就有了满意的答复:同意为他贷款学费。为了让他穿上军装,我找到高年级的学生,希望不再穿军装的学生能把军装支援给贫困生,很多学生都响应了,选择其中比较合适的一套送给了这个学生。于是,他也和其他的同学一样穿着军装参加了军训。

  一套旧军装不仅是让全班军训队伍有了统一的绿,而且我看到的他不再是常常远离同学低头不语,而是渐渐的与同学有了沟通,能感觉到他的心理压力不再那么沉重。

  为了解决他的生活困难,只要有勤工俭学的岗位,我总是把消息最先传给他。我私下悄悄地对班长说:不要收特困学生的班费,他们的班费由我来交。当我把100元钱递给班长时,班长推辞说:老师,我不能收你这滚烫的100元,你一个人要供女儿读大学,是很困难的,我不能收。由于我的一再坚持,班长只好收下了。

  到了深秋,其他学生都穿上了羊毛衫和外套,可是这个学生仍然穿着单薄的衣衫。谁能忍心看到这一幕?我不能,我心中有莫名的痛。

  一天中午,用自行车托着毛衣、毛背心、鞋袜等衣物,我骑得飞快直奔学生宿舍,轻轻敲开他的寝室门,正好他没在寝室,我为他暗喜。这样他就少了不知对老师该说什么是好的尴尬窘境。我把那包衣物放在他的床上,并让他同房的同学转告他,我很快就离去了。

  天冷了,寝室里,唯独他的床上没有棉被,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了不伤学生的自尊心,我让班长到我家来取棉被,再转交给他。 并且叮嘱班长,不要在同学中提起此事。在以后的四年中,我们彼此没再说起这件事。

  虽然我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声谢谢,但我看到他穿着自己很熟悉的那件毛衣,脚上穿着袜子,冬天有棉被盖,我的心就踏实了,他温暖好像我也温暖。

  他在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打来电话:老师,我是ZJJ,您好吗?身体好吗?听到他的声音,我感到很亲切也很惊喜,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立即浮在自己的眼前。我说:我很好,我开心地问他:你好吗?他在电话的另一端说:我也很好。老师,春节到了,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寡言的他说出了很朴实的祝福,自己已经被这个羞于说谢的男孩用对老师惦记的表达方式深深地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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