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办公室很吵,女士们每日叨叨着同样的事情,我很为她们的那种对同一件事情能够持续地抱有很高激情的行为而感动。
办公室隔壁是教室,里面是刚入学四十多天的一(5)班的孩子,也很吵,可他们的吵闹远比隔壁那些成年人的吵闹要好玩得多。
课间,我就喜欢一个人悄悄地溜进教室,悄悄地坐在最后排的某个座位上,或是看着孩子们嬉笑吵闹,或是独自浏览网页……那样境遇下的那种感觉都快活地从我的心里挨挨挤挤地涌到了我的脸上,甜甜的,恬恬的。
一.无端“被欺”
那天,我掏出手机,正想浏览“今日头条”,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脏兮兮的,又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嘻哈哈的,见我没拒绝,前后左右,很快便围成厚厚的一圈,两三个小脑袋组成屏障,隔断了我的视线。
“嘿!嘿!嘿!你们真不客气啊!是我看手机?还是你们看啊?”
“哈!哈!哈!”
“散开!散开!”我故作夸张的语调和表情竟换来更大声的哈哈哈,还有更加靠近我的一个劲的拥挤。
无奈,我站起身,瞪大眼睛,“你们好讨厌哦!”
“哈!哈!哈!”
“求你们了,散了吧,散了吧……”
一部分散了,还有几个小调皮不愿离去。
我刚重新坐下,一个小男孩冲着我的右臂用他那黑乎乎的小拳头捣了一下,我没在意。左臂又挨了一小拳,我还没在意。后背也挨了一下……
“嘿!嘿!嘿!你们干嘛?你们干嘛?还真舍得哈!”
“哈!哈!哈!”孩子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他们很开心。
“你们敢打我!”我故作嗔怪地冲着孩子们低吼,可换来的却是更多相向的小拳头。我站起身想迅速撤离,可身后竟跟了一大群夹杂着笑声,还有七嘴八舌地嚷着什么的、紧紧相随的孩子,直到我闪进隔壁办公室,他们才怯怯地止住……
“葛老师,葛姑娘,你们班学生欺负我!”冲着一(5)班的班主任,一副夸张的语调,一脸夸张的表情,换回的是办公室又一屋子的哈哈哈……
二.找回“尊严”
几日后,又走进一(5)班,刚坐定,前日那几位胆大的男生便向我靠了过来,见那架势,我赶紧瞪起眼睛,“干嘛?又想欺负我吗?”可他们并不理会,右臂上已经挨了一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也是老师哎。”
“哈哈哈……”
面对这些真魂还没开窍的人儿,你能怎样?
左手稍后边,一位女孩冲着这边吃吃地笑着。
“过来!过来!”小女孩应声跑了过来。
“叫什么名字?”
“徐玉清。”
“几岁啦?”
“七岁。”
“呃,你的小辫儿扎得真好看。”
听到赞许,孩子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知道我是谁吗?”
“老师。”
“学生能不能欺负老师啊?”
“不能。”
“哎,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好,不文明。”
“瞧瞧!瞧瞧!人家这孩子多讲文明!”冲着那帮蠢蠢欲动的孩子,我夸奖着。眼瞅着他们一个个蔫吧起来,我又问,“上次考试,语文考了多少分?”
“95。”
“哦,没考100分啊?”
“老师,我数学100分”
“哦,是嘛,不错!不错!”
“老师,我语文、数学都考100分。”一位胖嘟嘟的小女挤过来自豪地说。
“哦,双百分,厉害。”
“老师,我下次语文也考100分。”徐玉清赶忙仰着小脑袋冲我说。
“是喽,这就对了,加油啊!等下次考完了,我就过来问你考试成绩,不要让我失望哦!”
小女孩使劲地点着头,抽身跑回座位,忙不迭地翻出语文书,看了起来。
转过身,冲着那帮想围攻我的孩子,“你们考多少分啊?瞧人家徐玉清,多能干!你们还不去看书啊?”
那些个小皮蛋一个个蔫了吧唧地走回座位,在书包里翻腾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