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玩弄

　　只是我对她说了一个“爱”字，只是不负责任地想和朋友们赌个输赢，只是与朋友们开开玩笑。这个玩笑的结果，却给一位少女带来了痛苦，乃至断送了性命，我也几乎变成疯子。这是男人们常有的行为，因此我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告诉男读者们，不要用“爱”字来开玩笑，因为人家会以为我们说的是真话。

　　爱情使许多人产生忧虑，它也给人们带来欢乐。我对“爱”字理解得很清楚，我没有想到过把爱给除了我的妻子以外的其他女子。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有妻子有孩子，家庭和睦。我是海军军官，工资虽然不高，但加上我的聪明才智，我可以维持家庭宽松的生活。

　　但是人心不足，我也是一个欲望不能满足的人。我也可以算作一个“色狼”，见到女人，我总是说些下流的话，但我尽量不让老婆孩子知道这些事情，免得引起麻烦。

　　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家里人一概不知，因为我明白，如果知道丈夫与别的女人有关系，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

　　有一次，部队派我到磅同省出差一个月。在我去执行那项任务时，还有四五个战友一起去。每个人都似乎获得了自由，因为没有老婆碍手碍脚，我们每天晚上都一起游逛到深夜。

　　一天晚上，我的朋友们带我去一家饭店，那里的服务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仅如此，饭店老板也是一位令每个男人都会一见倾心的美丽少女。她的穿着打扮完全符合高棉民族传统。我从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但是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傲慢，因为她是饭店老板，手下有不少雇员。她的饭店出售海鲜。我的朋友们认识她，因此把我介绍与她相识。她的名字叫帕拉，是一位有几公顷土地的农民的女儿。但是她对种田没有兴趣，便自己开了这家饭店。我的朋友万纳告诉我，帕拉是一位能干的姑娘。如果能够让帕拉爱上我，他就对我表示钦佩。他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勾引上帕拉。她与别人说话都是以卖家对买主的口气。我的朋友总是怂恿我，但是我想，无论姑娘如何漂亮，如何能干，也比不上我的妻子。这是事实，因为我的妻子既美丽，品行又好，尽管我已经和她结婚多年，我承认，我仍然爱她，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代替我的妻子。我经常说喜欢这个女人，爱那个女人，那只不过是我信口雌黄而已。

　　我的朋友补充说：“为什么你不敢去勾引她？如果我像你一样长得这么帅，我早就把她勾上手了！”

　　确实，我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虽然快40岁了，但仍像年轻时一样漂亮。我观察到，帕拉也经常偷偷地看我。

　　万纳是我的亲密朋友，他帮助我勾引帕拉。那天，我的朋友们离开桌子去和帕拉悄悄地谈了很久，才回到桌边来，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农村的螃蟹进城了嗨！别让我们丢脸啊，哥们儿！”我的每个朋友都高兴让我去勾引帕拉，他们借口每个人都约了女孩子，一个个从桌边溜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饭店里。

　　我的朋友都走掉以后，帕拉来到我的桌边，问道：“还需要什么吗？”我又要了一杯酒，并请她坐下和我聊天。

　　“好吧，先生！听说您还是光棍儿，是吗？万纳告诉我，您的妻子死了两年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承认这种谎言。我问她说：“我的朋友们还对你说了些什么？”她告诉我，朋友们说，我想找一个内当家的，但还没有找到，朋友们托她帮我找。

　　我开始以老婆死了两年的光棍儿身份，按照朋友们的愿望勾引她，对她表示亲近。我们谈了很久，相互了解了，她对我说，她早就喜欢穿军装的男人，这辈子她决心和军人结婚。

　　“像我这样的行吗？”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因为夜很深了，雇员们都去睡觉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她不让我轻易地握住她的手，尽管已经聊到深夜了，她的态度还是那样矜持。我开始设法勾引她，但并不想真的成为事实，我绝不想给自己套上枷锁。

　　我每天下午到饭店去一直坐到深夜，因为我的朋友们像前次那样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和帕拉姑娘坐在一起我也感到心情愉快。两个夜晚以后，我们更加亲密起来，我拥抱了她，因为她也同意。第三个夜晚，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到深夜。我们到一家店里去吃饭，我让她喝了很多酒，直到喝醉。那天夜里，我把她带到我的住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同时也一切都晚了。

　　知道我实现了他们的愿望以后，我的朋友们感到心满意足，都夸奖我是软化帕拉的英雄，并且设宴款待我。第二天我们没有去帕拉的饭店，因为怕喝醉酒说走了嘴，漏出什么不好的事被帕拉抓住。第三天上午，我到饭店去找帕拉，她不在饭店里，她的雇员说她回家去了，让我到家里去找她。

　　到了她家里，我看见她的父母正绷着脸在等我。她的父母要我对他们女儿的损失负责。我也不认为他们的女儿不好，我同意对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那时，我看到帕拉面容憔悴，双眼通红，我猜想，她一定是受到了父母的责骂。她直接问我爱不爱她，我马上回答说“爱”，因为“爱”这个字就在我的舌尖上，一直挂在我的嘴边，我对数不清的女人说过“爱”。她要求我和她结婚，免得她的父母丢人。我向她保证，我可以和她结婚，但我要先回金边去做准备，请家里的老人按照传统习惯来安排。我明确地做了许诺，因为我想让这件事悄悄地结束，我不能面对她的父母凶狠的面孔。听到我的许诺以后，他们三个人（父母和女儿），都重新现出愉快的笑容，她的父母也不再说什么了。朋友们知道我接受了这门亲事后，都指责我说，已经有一个好老婆了，还想再结婚，家里人会同意吗？第二天，我告别帕拉和她的父母，返回金边，因为我的出差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到金边后，我和朋友们便各奔东西，我再没有见到万纳，因为我们在不同的单位。一天，万纳气急败坏地来到我的家里，急急忙忙把我拉到外面。他告诉我说：“帕拉上吊死了，她的母亲也疯了。”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当场昏倒，帕拉的形象立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欺骗了她！”万纳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不该去骗她！”

　　我的朋友不相信诺言有这么重要，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的一个“爱”字使一位善良的少女失去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因为她不能忍受左邻右舍的非议。我该怎么办呢？我的朋友们对发生这样的事情都非常遗憾，因为我们的恶作剧是这起自杀事件的根源。从那天起，我没有再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最后，我辞去了公职，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讲给我的妻子听，然后和她告别，出家当了和尚，以便忏悔我的罪孽，使我的灵魂获得安宁。

　　（译自柬埔寨《大众》杂志，【柬埔寨】当笃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