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瘟疫肆虐的日子里,有这样一群人,她们就是正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打击、失去孩子的母亲们。

一周前,我在网上听到乔榛含泪讲述武汉90岁的老奶奶写给64岁患病儿子的一封信,题目叫《一封永远无法到达的信》。“儿子,要挺住,要坚强,战胜病魔,要配合医生治疗,呼吸器不舒服,要忍一忍。以便恢复。如果血压正常,鼻孔吸氧,请求医生。忘了给现金,托医生带上500元钱,可托人买生活用品。”

短短的几行字,寄托了老人对儿子的挂念。就像我们小时候,母亲在我们发烧生病时守护在我们床前对我们说的话。然而,这封充满爱和惦记的叮咛却再也无法送达到儿子眼前,因为当天下午,她的儿子就在重症监护室里去世了。医生不忍心告诉这位老人,老人就一直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着,等待着儿子转危为安的好消息。这封无法送达的信,被乔榛老师演绎得如泣如诉,那一刻,我泣不成声。

写信的这位老奶奶姓徐,大年初一,儿子开始咳嗽低烧,但他一直认为自己能挺过去。大年初四,高烧40度的他不得不自驾去医院看病,但那时的武汉医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一个排上试剂盒检验都需要等上一天甚至几天。从网上获知协和医院有个空床位的消息,奶奶便陪着儿子去医院治疗。因为武汉封城,家里的儿媳和孙子孙女都在国外,女儿从外地赶回来就被隔离在家中,因为怕女儿被感染,所以她决定一个人陪着儿子去医院。

可哪里有床位了,只是在门诊找到了一个可以打针的座位。替儿子排队检查CT,老奶奶得到的号码是297号,老人说,这个号码她永远忘不了,不难想象,一位90岁老人面对黑压压的人群,面对漫长的等待时内心的焦急和无助。没有床位打针,儿子又病得厉害,徐奶奶没办法只得求医生给儿子安排一张病床,好让儿子能在医院躺着打针治疗。后来,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等到门诊的一张病床,儿子终于可以躺着打针了。只是依然无法被安排住院。

老奶奶在后来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原本胆小的我,当时也顾不得害怕了,漆黑的夜,想给儿子买点东西吃,可医院外的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买不到食物,她只得去医院的职工食堂讨饭给儿子吃……听着奶奶痛苦的回忆,真让人心酸,可以想象她当时是多么焦急无助、痛苦难过啊。

就这样,90岁高龄的徐奶奶陪着儿子在医院待了整整五天四夜,儿子终于在2月4日上午住进入重症监护室。安顿好儿子,她又在医院排队了一个通宵,自己去做CT检查,好在检查结果确认她没有被感染。查完CT,她马上又去隔离病房门口等待儿子的消息。因为无法和儿子见面,所以她向护士借来纸和笔,将她要对儿子说的话写了上去。不幸的是,他的儿子在2月4日,在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个下午,在老人写信的那天下午,抢救无效去世了。这封信成了一封无法送达的信。

事后,当时接诊林医生把这个故事发到网上,题为《对不起,我撒了个谎》,感动了无数网友。原来,担心徐奶奶听到这个残酷的事实会接受不了,林医生和同事们一直瞒着她……后来,徐奶奶的信和这个感人的故事在网上被无数网友转发,大家读后无不心酸泪奔,为这位善良的医生,更为这位失去孩子的高龄母亲。

这样我想到了那句流传很广的一句话: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其实,这位坚强的徐奶奶,只是这次疫情中失去孩子的母亲中的一位,而更多同她一样的母亲,在今后的余生里,将不得不默默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与煎熬。

爱孩子,是每位母亲的天性,当这份爱无法传达给孩子时,母亲的痛苦将无法言说。如果能将心比心,我们就会感同身受,失去孩子的母亲将在活着的岁月里承受巨大的煎熬,就像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无底洞,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痛苦的边界,她们也许会在无数次梦里梦见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但每次醒来将面对更加绝望的痛苦。孩子的死对于母亲来说是人生的毁灭。瞬间就把原本美好的一切摧毁,让她们未来的生活陷入无边的灰暗。

我不知道,在这场残酷的疫情中,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知道这些逝去的人中,有多少还拥有母亲。这些壮士倒下了,是为了更多人好好的活着。那些被病毒击倒的人中,除了武汉的患病群众,更有一线的医护工作者,参与基层抗疫的军人、民警、党员和志愿者……当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场疫战中倒下时,我们的悲伤是无法言表的,但比我们更难过的是他们毫无思想准备的母亲,她们是最需要我们关心安慰的人。

据悉,在全国各地,数十名因抗疫而牺牲的人员名单中,大部分是中年人,还有一些刚刚20几岁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因救治病人感染病毒而牺牲,有的因过度劳累而永远地倒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李文亮、彭银华、柳帆、崔志刚、徐辉等英雄的事迹令无数中国人心酸落泪。为他们感到惋惜难过的同时,我更心疼他们的亲人。

没人想当英雄,更没有人想当英雄的母亲。但面对疫情,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都会有更多的人感染,如果能够勇敢战斗,遏制病毒的肆虐,就会把生的希望留给更多的人。这是英雄的使命担当,更是他们从小形成的品格。相信吗?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是母亲从小教育他们要听党的话,要做一个正直勇敢的人,也是母亲用最无私的爱告诉他们,什么是人间最伟大的爱。

让我们为那些在疫情中逝去的生命祈祷,希望他们一路走好,希望天堂没有别离,没有伤痛;也为那些逝去孩子的母亲们送去祝福,祝福她们能早日挨过人生的苦难,直面生活,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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