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侦查凶狠的鬼头团长的工作仍在继续进行,但是坏蛋们隐匿起来了,还没有抓到他们。另外,匪患也没有再发生,这一地区的人民又得到了安逸的生活,不再担心火烧房子和匪盗抢劫了。
    半个月来,富翁女儿的住宅有两个侦查员不间断地轮换守卫着,勇敢的侦缉队长也经常去找卡尼娅,保护她,并且不遗余力的侦查这个案件。
    一天下午,富翁女儿的住宅像往常一样,里里外外一片寂静,因为这一地区人不很多,不像在市中心那样。许久才间或有汽车或三轮车在房前的路上开过。房子后面更加寂静,人们看到沿着围墙有一条小马路,在路边有一排紧挨在一起的草房,和一间正对着卡尼娅住宅后面的小房子混在一起。这间围墙外面的小房子,是一个在公共工程部工作的工人的。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家属,而且也不经常住在这间房子里,因为他的职业使他常常到很远的地方去旅行,经过一个县又一个县。因此,这个工人经常关着门,甚至一连几个月才看到这个人在他的房子里露一次面。
    侦查员萨朗不仅守卫姑娘的住宅,他还为了公安部的利益而关注着这一地区人们的生活。半个月来,他开始怀疑小房子和它的主人。这一带的人们使他了解到,那个工人是一个30来岁的人。
    这一天下午,奇怪的事情在萨朗的眼前出现了:一直紧闭着的小房子,突然有一个出出进进的老头代替了人们所说的那个工人。侦查员萨朗很奇怪,便设法认清楚这个老头,于是他决心向小房子走去。
    这时,老头正在房子里,侦查员走来站在房子前面,说:“老爷爷,对不起啊,我要点水喝。”
    老头从睡觉的床上站起来,瞧着要水的人,观察着他的服装。萨朗穿着一条黑布裤,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使人相信他是一个平常的人,一个普通的雇员。
   “啊……可以,没什么!等我给你拿。”
    小房子的主人回答后,拿起一个椰子壳去水缸里舀水。
    机智的侦查员仔细观察着小房子里的情况,看见只有放着枕头的木板床、炉灶、两三个锅、碗和水缸。
   “孩子,给你水!”
    手把水递过来,但他的脸却避开了,好像是不让要水喝的人看清他,恰好屋子里比较暗。但尽管如此,萨朗还是一下子就记住了老头的面目,因为他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侦查员。他很高兴,喝了两三口水,说道:“太谢谢您了,老爷爷!……您只有一口人,没有家属吗?”
    老头没有立即回答,从萨朗手里接过椰子壳,回到水缸边,背对着侦查员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有个儿子,但目前在很远的地方打石头修公路,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
    耳朵认真听着,眼睛继续仔细观察着屋子的四周,萨朗看到床脚的墙边有一堆新土,但是他没有做出惊奇的表示。他继续彬彬有礼地问道:“噢!老爷爷的儿子是工人吗?”
   “是的,公共工程部的工人。”
   “谢谢您,再见,老爷爷!”
    “请吧!”老头连忙回答。
    萨朗离开了小房子,心中想道:“那新土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新土呢?看样子像是刚刚堆起来的。看来最好还是把这可疑的迹象去报告队长吧。”


        *      *      *


    侦查员萨朗来到公安部办公室见索姆泡尔,报告了老头房子里的奇怪现象。侦缉队长专心地听完后,又反复询问了一些情况,直到把意思全部弄明白。他思考着,脸上的表情使人看出他已经清楚地理解了这件事,即使还有些不理解,也只是剩下一点点了。
   “您还让我做什么?”萨朗问。
   “噢!萨朗,这个案件要到尾声了。”索姆泡尔一个人高兴地笑着,又接着说,“萨朗,你让谁代替你守卫了吗?”
   “是的,让萨文代替我了。”
   “你让萨文知道这些事情了吗?”
   “没有……我没有告诉他,只让他守卫并要比往常更警惕些。”
   “也好……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嗯!哎,萨朗,跟我来。”
     索姆泡尔看了看表,时间是19点。他约着侦查员:“萨朗!我们到卡尼娅家去。”
    但是还没有站起来走出办公室,电话铃就响起来了。
    侦缉队长拿起听筒:“哈啰!是……我是索姆泡尔!……维赛医生吗?是……苏普罗萨先生,先不要让他到哪儿去……您帮忙安慰安慰他,因为他还惊魂未定呢!我还需要他。谢谢您……再见,医生!”
    索姆泡尔把听筒放回电话机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喷吐着烟雾。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份盖有外交部公章的文件来读着,思考着。
    萨朗等着自己的队长还指派什么工作,突然索姆泡尔大声说道:“萨朗!重要时刻来到了!你去叫两个人,带上冲锋枪,然后全都跟我来!”
    不久,四个人带着四支冲锋枪,乘车离开公安部,向富翁女儿的住宅开去。


   【九】


    傍晚的黑暗,笼罩着卡尼娅的房子周围。侦查员们的汽车开来停在围墙大门前面。侦缉队长、萨朗和另外两个勇敢的侦查员,全部配备着冲锋枪,一起下了汽车,进入富翁女儿的住宅。
    恰好这时候卡尼娅在会客室里。她热情地迎接了侦缉队长和他的同伴们。
   “这几天哥哥很少来,太阳一沉下去,我就害怕……”
   “我也知道妹妹害怕,但我一点儿空也没有,整整一天我连吃饭的时间都找不到。”索姆泡尔说的是实话,“并且……妹妹,你知道吗?我忙的是什么事,啊?”
   “鬼头团的事,是吗,哥哥?”
   “你猜得真对。”索姆泡尔笑了。
   “噢!那么说,你还没有吃饭吧?等我叫人给你准备。这三位先生呢?”
   “我太谢谢你了,没关系,准备就准备吧。这三个人吃饱了,而且他们有急事,你只给我一个人准备就行了。”
    说完,侦缉队长就派他的三个同伴到外面去守卫,并且悄悄地告诉他们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萨朗和他的两个朋友遵照队长的指示,背着冲锋枪到外面去了。
    卡尼娅把女佣人叫来,让她给索姆泡尔准备饭菜。
    “今天夜里,为什么带着枪和这么多人来守卫我的房子呀?”姑娘问。
    “噢!你等着瞧吧……今天夜里将是鬼头团案件的结局。”
    “我不理解……”
    “你先不要想理解,快去睡觉吧。如果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可不要下楼来呀!”
    卡尼娅害怕得脸色惨白。
    “哥哥陪我到天亮吗?”
    “是这样的,妹妹。”
     女佣人端来了饭和汤。
     过了一会儿,索姆泡尔坐在姑娘的对面,愉快地吃起饭来。


        *      *      *


    在卡尼娅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大花园,里面有各种颜色的鲜花,除了蝉鸣以外,没有任何声响。天上没有月亮,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如果观察一下花园中的一些花丛,一定会看到三个黑色的人影,抱着冲锋枪,拉开一定的距离,全都面对着姑娘房后的小房子。这就是刚刚来到的三个侦查员,等着观察由于这个小房子的原因而发生的事件。
    而那座小房子,从远处看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如果侦查员贴近小房子听听里面奇怪的谈话,一定会听到如下轻轻的耳语声:“好了,团长。”
    好!如果准备好了。”回答的声音。
   “您还让我干什么?”这是一个尖细的声音,可以听出说话的是一个青年。
   “尼拉,你要等一会儿……开头我想把炸弹扔进大房子里去,但现在看来声音太响,会惊动邻居,我们以后也难办,恐怕逃不脱,而且我们也不放心,究竟卡尼娅死没死。”
   “我刚知道,有一个很年轻英俊的侦缉队长经常出没这所房子,保卫房子的女主人。”
   “是这样吗?是侦缉队长索姆泡尔吗?”
   “是的。”
   “哦!就是这个侦缉队长,他把我们前次烧房子的五个人都抓去了。在我们烧你的房子时,又是这个侦缉队长帮助苏普罗萨逃脱了性命。”
    说话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我有一样不明白……上次我把姑娘抓去交给您的时候,您为什么谴责我?”尼拉的声音。
    “你打破了我的计划。因为我想把苏普罗萨和那个姑娘都悄悄地杀死,不想让政府怀疑,跟踪侦查到我们的住处,像你所做的那样!你看到了,现在我们是多么困难!……”
    “我再请问您,为什么要这样斩尽杀绝呢?”
    “啊!你想知道吗?这是我的计划,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吧!这对我们全团都有好处,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是。另外,我的车被抄走了,政府一定认清我了,看来现在我的处境很困难!”
    “让他们认识你去吧!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认识了,只要他们不认识我这个团长……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每天每夜到这个小房子里来睡觉过日子的。我们很快就要在明天夜里设法进去把房子的女主人杀死。”
    “我们今天夜里就去把姑娘杀死吧!”
    “不,别忙……一定有侦查员来守卫这所房子……我们先考虑好,但最晚不过明天……我们瞧一瞧,他们究竟来守卫没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再从这里出去。”
    这就是鬼头团长和他的右手尼拉来藏在这座小房子里,每天晚上伺机进入大房子杀死卡尼娅。团长没有找到时机来搞这次新的暗杀,因为知道有侦缉队长出出进进保卫着房子的女主人。
    这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两个神秘的匪徒全部换掉了匪徒的服装。团长把脸化装成老人的脸,穿上了便服,尼拉也化装成……公共工程部的工人。
    穿戴完毕,他们两个把匪徒的服装埋在事先挖好的洞里——像勇敢的侦查员萨朗所怀疑的那样。接着,借着夜晚的黑暗,他们走出房子,走走停停,躲躲闪闪,然后跑过小马路,消失在对面的树丛中。
    至于在离小房子比较远的花园里守卫的三个人,由于夜太黑,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坏人。


【十】


    早晨,由于夜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使索姆泡尔感到奇怪。他睡在会客室的一个长沙发上。在他的身边有一个朋友——冲锋枪。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用它的温暖抚摸着索姆泡尔的脸。他跳起来,左顾右盼,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房间里仍然像往常一样。
    一会儿,卡尼娅身穿白色孝服出现在门口。她刚刚从她睡觉的楼上下来。索姆泡尔满意地端详着他心爱的姑娘窈窕的身体。他很可怜她,因为觉得她是一个不幸的孤儿。
   “卡尼娅妹妹!我要再一次告别,晚上再来陪伴你。”
   “是……夜里怎么没有听到你说的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呀?”
   “哦!……一定在今天晚上,你等着吧。”索姆泡尔站在姑娘身边,“但是妹妹,你可不要害怕呀!”
   “叫我不害怕怎么成呢?如果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盯着要杀死我!”
   “妹妹相信我吧,我是不能容许他小看你的。好吧!我先告辞了。”
     索姆泡尔背上冲锋枪,离开姑娘,出来向他的汽车走去。
     三个侦查员已经集中在汽车旁边。
    “夜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吗?”索姆泡尔问他的部下。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萨朗回答。
    “按我的理解……一定是在今天夜里我们要来问候鬼头团长和他的同伙……”
    接着,四个勇敢的人乘汽车返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在年轻的侦缉队长离去以后,卡尼娅坐着考虑自己的前途,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儿。堆积如山的财产没有给她带来一点儿幸福,因为鬼头团长在图谋着她的生命。究竟这个团长是谁呢?
    到11点钟天快晌午的时候,女佣人走进来找女主人,递给卡尼娅一封信:“一个邮递员送来的这封信……”
    卡尼娅看着信,看见她的名字写在信封上,但奇怪的是没有贴邮票。她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只见信上写道:“不要让人来干预苏昆先生死亡的事情。谁来妨碍我们的事业,将被我们杀死。在24小时内,你要禁止政府人员来守卫你的房子。如果不照我们的指示去办,我们也要把你杀死!”
    信的下面,清清楚楚地盖着一个锯齿獠牙的鬼头大印,这使得姑娘胆战心惊。她自己明白,一定是他们要在24小时内来杀死她了,所以不让政府人员来守卫她的房子。
    卡尼娅走进办公室。她心乱如麻。但她是一个不胡思乱想、意志比较坚强的女子。最后,她决心把鬼头团的这封恐吓信打电话告诉她的恋人。
    20分钟后,索姆泡尔从美丽的姑娘手里接过了信。
   “鬼头!……这家伙!”索姆泡尔恨得咬牙切齿,“妹妹别害怕,今天晚上早些到房间里去睡觉,肯定‘乒乒乓乓’就在今夜了!”
   “啊!哥哥今晚还来陪伴我吗?我怕不照他的指示办,你要替我惨遭毒手。”
   “不要害怕啊!如果我被他们杀害了,也心甘情愿,只要我保卫了人民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请你照我说的办,天一黑马上就进去睡觉,把房子的大小门窗全都关紧,屋里的灯也要熄掉。房子外面由我负责。如果听到‘乒乓’声,请你不要从窗户往外张望,更不要从房子里出来。你照着办可以吗?”
   “是……你还像昨天夜里那样在会客室里吗?”
   “不……我在外面……再见,妹妹!”索姆泡尔握住心爱的姑娘的手,搂着她亲了一下,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姑娘。
    这一夜看来很重要,双方将要展开一场生死搏斗。但是侦缉队长面带勇敢的笑容,离开了富翁女儿的住宅。
    在上汽车以前,索姆泡尔转念想到了小房子。他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做好准备,立刻迈步向小房子走去。走到后,他“咔”的一声打开房门 ,身子贴近门边。一片寂静,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便进到了里面。
    他的眼睛见到了一堆新土,像是埋着什么东西。低下头时,见露出一角黑衣服边,他扒开土拉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套黑色的衣裤和……一块蒙脸的布。
    “就是他!”索姆泡尔自言自语地说。
     他很快地照原样埋好服装,走出来照原样把门关好,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      *      *


    确实证明是鬼头团长住在小房子里以后,侦缉队长索姆泡尔集中了一些侦查员,让他们带上武器去擒拿匪徒。他又打电话给警察局,请他们来配合公安部的行动。
    夜间23点钟。
    事件发生的地区像往常一样,天空漆黑,一片寂静,微风拂煦,花园里的树叶轻轻摆动,沙沙作响。
    侦缉队长、警察局长、五个警察和五名侦查员,全部带着冲锋枪,埋伏在神秘的小房子周围稍远的地方。他们静悄悄地等候着匪徒。
    15分钟后,两个黑色人影飞快地穿过马路,消失在小房子里。
    索姆泡尔拉了一下枪栓,警察局长明白,这个信号说明:重要时刻来到了。
    警察局长伏在索姆泡尔身旁,低下头小声问道:“是刚才跑进去的这两个人吗?”
   “是的,就是他们!我们抓到机会了,您吹哨子吧!”
   “嘟!嘟——”警察局长吹响了哨子,这是给勇士们发出的信号,让他们准备和在小房子里的人进行战斗。他大声喊道:“谁在小房子里面?全都出来!”
    但是没有回答的声音。寂静!
   “他们想用沉默来迷惑我们,显示小房子里没有人。”警察局长说。
   “咱们开火吗?”索姆泡尔问。
   “恐怕他们都死掉,我们来不及审问。”
   “对了,先生!我们要把他们活着交给法院。我有个主意……”
    索姆泡尔马上小声对侦查员萨朗说:“去告诉我们的人,听到第一声枪响,就匍匐前进接近小房子。”
   “是!”萨朗接受了队长的命令,向黑暗中退去……
    接着,索姆泡尔照自己的主意做了……“砰!”一发手枪子弹飞向空中,这是为了恐吓匪徒……他代替警察局长又一次喊道:“马上出来!谁在里面?我们要开枪了!”
    房子周围,公安人员和警察悄悄地匍匐前进,索姆泡尔和警察局长也紧紧跟上去。
    这时,他们听到了坏蛋们商量的声音:“他打枪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这是年纪大的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还击他们吧!”这是年纪较轻的人的声音。
   “你疯了吗?不要胡来!危险大了……你贴着墙洞看看!……他们把我们紧紧地包围了!”
    “那昨天晚上怎么没见他们来,突然今天来得遍地都是?”
    “昨天?……大概他们也来了……然后观察到我们住在这个地方。”
    “那么您快想办法吧,等会儿我们要走投无路了……”
     说到此,墙壁被捅开一个洞,出现一支手枪的枪口,这是年轻的匪徒准备自卫了。
    “尼拉!不要开枪!”年纪大的匪徒阻止的声音。
    但是年轻的匪徒顺着枪眼瞥了一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索姆泡尔和警察局长。他扣动扳机,“砰!”子弹从侦缉队长头顶上飞了过去,打穿了一棵酸枝树。
    侦缉队长毫无惧色,对匪徒进行了还击。“砰!砰!”两声,硝烟还未散尽,只见一个人从房子里跌出来,摔了一个嘴啃泥。他只叫了一声“哟!”便一命呜呼了。
    登时,在匪徒住所周围,勇士们的手枪、冲锋枪一齐开火,乒——乓!啪啦啪啦……枪声响成一片。直到又听见“哎哟!哎哟!哟……”的叫声,各种武器才停止了射击。
    卡尼娅姑娘的狗迪克被惊得在它女主人的房子里“汪!汪!”地叫起来。
    “马上把你的枪扔到外面来!出来!”索姆泡尔命令。
    “我站不起来。”从房子里传出痛苦呻吟的声音回答。
    侦缉队长和警察局长不相信匪徒的话。他们两人匍匐前进到小房子跟前,沿着墙角运动到门口。索姆泡尔按亮手电筒,打开门叫匪徒举起手来……没有动静!……侦缉队长把电光射进房间,照在匪徒身上。匪徒已经昏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他的大腿。
    警察局长紧握着枪跟在侦缉队长后面走进房子,低下头来检查匪徒的身体,只见匪徒的脸上蒙着黑布,只给眼睛留了两个洞,上身穿着黑衣服,但没有穿黑裤子!
   “这家伙,一定是他来不及穿上裤子,化装成鬼头团长……刚刚穿了一半!”索姆泡尔噘着嘴说。
   “大家可以进来了!”警察局长招呼勇敢的朋友们进屋里来。
    在房子里集中起来后,索姆泡尔和警察局长商量,准备派人把大腿受伤的人送到医院去。此时,忽然听到狗“汪!汪!”的叫声离小房子越来越近了。
   “迪克!”姑娘唤狗的声音。
    索姆泡尔走出房子,看见富翁女儿跟着狗走过来。
   “卡尼娅妹妹,”索姆泡尔微笑着,“你来这里也好,来,你来看看他……”
   “哥哥!刚才听到‘砰!砰!’的声音,我可害怕了……看什么呀?哥哥。”
   “鬼头团长……”
    富翁女儿跟着年轻人走进这奇怪的房子。当她看到面套黑罩满身鲜血直挺挺地躺着的大个子匪徒后,吓得毛骨悚然,急忙抓住了侦查员的手。
   “哥哥!你把他的脸揭开看看,我很想认识他。”
   “噢!可以,没关系!”索姆泡尔说完,马上解开了匪徒蒙脸的布。
   卡尼娅低下头去观察匪徒的脸型,突然她尖叫起来:“是我的叔叔……苏乔呀!”
   “啊?你说是谁?”索姆泡尔也很激动。
   “是的!是我在新加坡的另一个叔叔!”
    姑娘胆战心惊地用手捂住脸。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浑身发软,险些跌倒,但是索姆泡尔扶住了她,让她坐好,然后问道:“妹妹!你没有认错吧?真的是苏乔吗?”
   “是的,是的!确实是他。啊!哥哥,他怎么这么残忍,杀死了我的父亲呀?
     警察局长和勇士们迷惑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妹妹!如果的确是苏乔,这件事情就像我原来判断的了!现在我想搞得更清楚一些,究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弄错呢?”
    “是的,有。如果不相信我,请哥哥和我回家去打开相册看看。”
    “好吧,妹妹,我跟你去。但先要把这个团长送到医院里去。等他苏醒过来后,请法院的法官审判他。”
    萨朗问:“那么,那具尸体呢?队长。”
   “也一起送去。”
    警察局长告别了姑娘。两个匪徒被抬上汽车送进了医院。
    卡尼娅姑娘想和政府人员一起去医院,以便弄明白鬼头团长的野蛮行为,但是索姆泡尔约姑娘先到家里去找苏乔的照片。


   【十一】


    在警察局长和勇士们把死伤的匪徒带走后,卡尼娅和索姆泡尔回到家里,一起向会客室走去。
    姑娘神智恍惚,她几乎不能相信,正是自己的叔叔做残忍的匪首。她打开柜子拿出相册递给年轻人。
    索姆泡尔没有马上说什么,让姑娘坐在长沙发上,他也跟着坐下,然后打开相册来看照片。他看见了苏乔的照片,不错,这张照片的相貌和受伤的鬼头团长一模一样。
   “啊!索姆泡尔哥哥,这个苏乔怎么这么凶狠呀?”
   “妹妹呀!这就叫做贪心使人喝人血。现在这个案件很清楚了,确实是鬼头团长进行的暗杀,他将在最近受到法院依法审判。”
    “哥哥,我想了解这个神秘的案件,告诉我吧!”
    “也不见得有多么神秘。这是一个普通的案件,就像一丝头发遮住了大山。”
    “哥哥给我讲讲吧!”
    “这个案件联系到你父亲的财产。苏乔非常贪心。我已经侦查很久了。据外交部提供的正式报告,苏乔出国到新加坡五年了,但是他在新加坡没住上一年,突然失踪了,不知新换到了什么地方。实际上,苏乔又秘密地回到了我们国内,自立为匪首,建立了强盗组织叫做‘鬼头团’,多次作案,烧杀抢掠。他很善于隐身匿形,不让人们认出他来,甚至连他手下的坏蛋们也不认识他。他用黑布蒙上脸,穿上黑衣裤就更加神秘了。他手下的小匪都非常怕他,因为如果哪个小匪不听话,他便毫不怜惜地杀掉那个小匪。另外,如果想叫小匪们去搞烧杀抢掠,他并不直接去找他们,而是间接……”
   “怎么间接呀?”
   “他有个右手叫尼拉,就是死在小房子边的那一个。这个尼拉接受了鬼头团长的指示,然后组织小匪去干。”
   “噢!那么这个鬼头团长潜回国内的明确企图是盗窃还是为了杀害我的父亲?”
   “开始,苏乔的企图只是你父亲的财产,但到他制定了罪恶计划后,看到需要许多人帮着他干,于是便建立了这个鬼头团,搜罗到了许多忠于他的坏蛋。他需要食物来豢养他们,因此就需要盗窃抢劫……”
   “鬼头团长还要那个右手尼拉干什么?自己直接安排不行吗?”
   “噢!他的计划很详细,这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使政府人员不怀疑到他。这个尼拉也有两下子,他是城里的客运汽车司机,他认识很多地方和有财产的人。最使团长放心的是,这个人忠心耿耿,因此苏乔把他设为匪徒的副官,当作自己的右手,各种罪恶活动苏乔都交给他代替自己去安排,所以小匪们都不认识鬼头团长是哪一个人。”
    卡尼娅理解了凶狠的叔叔所干的勾当,但她还不甘心:“然后苏乔还想杀死我这个他的侄女。”
   “的确是这样。杀死苏普罗萨和你以后,他便潜回新加坡,正式恢复苏乔的名字。过不多久,由于你的家庭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就有权直接继承你的遗产了。”
   “啊!我要昏过去了,不想再听了。我要称赞哥哥是一个能干的侦查员!”卡尼娅对年轻人非常满意。
    索姆泡尔听到姑娘夸奖他,马上打断姑娘的话:“说能干也可以,但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干。正如你亲眼看到的,还有许多侦查员和警察,我依靠这些勇士们的帮助,在小房子里破获了匪徒,这个案子才有了结果。因此,如果妹妹要夸奖我,应该也夸奖这些勇士们才对。”
   “哦,是的,我夸奖所有来帮助捕获杀害我爸爸的凶手的勇士们。至于哥哥,我是……特别地夸奖。”
    卡尼娅微笑着。
    索姆泡尔用微笑回答。他默默地握着姑娘的手,好像要说什么,却张不开口。
   “还怎么样?你把这个案件讲下去吧,让我放心。”
   “没有什么了,妹妹。只剩下法院对苏乔及其同伙审问、判刑,和我……”索姆泡尔想说,但又下不了决心。
    卡尼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侦缉队长:“你保卫了我,想得到报酬吗?”
    “不是的!”年轻人看着美丽姑娘的脸。
    “如果不想要报酬,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你作我的伴侣。”
     索姆泡尔抱住窈窕的姑娘。卡尼娅害羞地把脸转向一边,因为这对她个人来说,是比任何事情都大的最重大的事情。她不回答亲爱的男子,也不反对年轻人的需要,因为她也衷心地爱他。
    至于苏普罗萨,他早就痊愈了。在抓住鬼头团长的那天才出院。
    知道了鬼头团长的事以后,他毛骨悚然。他几乎不能相信,就是这个苏乔把他抓去,对他百般欺凌。
    后来,卡尼娅愉快地恳求马德望的叔叔,在姑娘和侦缉队长索姆泡尔举行结婚典礼时,作为长辈代表她的父亲苏昆。叔叔没有反对,因为他爱自己的侄女如同亲生女儿,并且觉得卡尼娅是个孤儿。
    至于鬼头团长苏乔,法官到医院对他进行了审讯。凶残的匪首伤势很重,两条大腿都断了,不能再走路。苏乔从头到尾全部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和侦缉队长索姆泡尔对心爱的姑娘讲解的完全一样,然后匪首交待了埋藏他们抢劫来的钱财的秘密地点。
    不久,卡尼娅姑娘重又得到了她的10万瑞尔,因为政府派人找回了鬼头团长埋藏的钱财,并且分别交还了受害者——钱财的主人。
    至于鬼头团残余的坏蛋们,也全部被捕获。后一次抓到的匪徒,和前一次因纵火案而被公安部抓到的五个匪徒,连同鬼头团长苏乔一起,经审讯查明,他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罪恶多端,被送到法庭判决。法院判决:全部枪毙,一个不留。


   【尾声】


    在侦缉队长和他的勇敢的朋友们彻头彻尾地镇压了坏蛋们以后,人们再也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
    此后一个月,索姆泡尔和卡尼娅结了婚,成了夫妻。
    在有了家庭之后,索姆泡尔没有一时一刻忘记他在政府的职责,毫不停息地认真完成公安部的任务。报纸上经常不断地刊登称赞他捍卫法律的成就的报道。他几乎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能胜利完成。政府有时特别给他升衔晋职。他的家庭也兴旺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为痛苦忧愁所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