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葬礼上，

所有人或低眉肃穆，

或掩面抽泣，

或者嚎啕大哭。

就连那条爱闹的狗，

也夹着尾巴一声不响地趴着。

 

在我的葬礼上，

朋友三子擦着眼泪心里在嘀咕：……我一会儿还有麻将局。

同事学文抽泣着在想：不知道这狗日的能留多少抚恤金……

我的同胞弟弟流着泪在考虑：老妈的那些压箱底儿的东西将会怎么安排

我的孩子在想：遗体告别什么时候能结束呢！一会儿还得接小孩，该放学了。

那条狗也在巴望着人们开饭，它想着它的肉骨头。

 

在我的葬礼上，

母亲在嚎啕大哭，她说：她不想一个人活着，

她过不了没有人贴膏药的日子，就像我一样

在母亲哭声撕破了喇叭里的哀嚎——

我醒来了，那条狗正趴在床前“呼呼”喘气

——我做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梦。

 


钢筋混凝土的墓碑


雨后的春笋似的，
破土而出
层出不穷地
漫延着一一
铺天盖地;


它们争先恐后
挤到了
田野里
挤在山里
挤在水里;


——挤到了垃圾场

最终

挤进了墓地里…
从此，人们一出门，
墓碑就成了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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