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圈已被镇安花海的照片掩没。想到花,总有或叹或赞的纠结。或许是招蜂引蝶的炫耀,让我对她产生误会。仔细想来,这本是有性植物繁衍的需要,我何必在这问题上费心。
镇安街历来热闹,百亩花田正是在农贸市场边上,花海应时涌,人海亦穿梭。因为百日菊占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且因开得茂盛的缘故,人已经很拥挤:有拍婚纱,见证爱情的;有拍造型,展示才艺的。
初夏的夕阳,洒得满地淡金,把人影也拉得老长,照相都能把自己的影子拍进去。我就避开熙攘,寻找不太热闹的地方看花。
突然眼前一亮,那不是让“瘾君子”见了就挡不住诱惑的“阿芙蓉”么?然而我毕竟没见过那让人堕落的爱恨交织之花。犯疑之间,识花君毫不含糊地显示“虞美人”。知道她的名字,我的思绪就穿越时空,搜索到一些与之相关的人和事。当年虞姬对西楚霸王的真情和依靠,让霸王为之动情,一人一马,那气壮山河的英雄哀歌,那美人血染荒原的惨景。听惯了“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曲子,是那不务正业的李后主遗憾,那是亡国忧伤的感叹。
就在我问“识花君”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原来她曾经羞涩,含苞时总是低着头,等到开出血红或白或粉的花,则亭亭玉立支撑着撕裂心肺的瓣,据说她原来也不高贵,本是一株野草,却有一种积极上进的心态,要改变命运,争做一朵花。
或许是柔弱,才被人们忽略,她就是病美人的化身,因为“瘦”本是带“疒”旁,柔弱的枝,比罂粟细。美人细腰,风舞其姿。或许是害羞,当我再次去拍时,她总是颤抖,虽然我靠得有些近,但我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毕竟我也喜欢标榜自己怜香惜玉吧。但或许我知道她的身世之后,洞悉了她的心思,她就会更慌乱。我试图借伞挡住风口,但她是无风也会动的。
问了度娘,虞美人来自欧洲,自然不是虞姬墓上长出的离别伤感之花,应该会充满西方国度的浪漫情怀。我想到温柔的陷阱,我希望她不是罂粟家族的成员,更愿意相信她是野生的舞草。楚人爱细腰,西楚霸王也不例外,所以虞姬自然是细腰,虞美人的美也就表现在腰上。它有着纤细的身姿,柔弱的茎干和艳丽绝伦的花朵,它的美丽不是蛊惑人心的利器,它或许能让人们忘记忧愁、痛苦和恐惧,更是令人惊叹的快乐植物,是她让楚霸王骄傲兵败么,是她让李后主忘忧亡国么。他们都爱你,你却伤害了他们。虞美人,我真读不懂你!哪怕你没有错。
玉带河的风,把孤零零的虞美人吹得摇曳不停,也把我从历史的星空唤醒。夕阳下,乐善庵的古柏,见证了五百年来人民乐善好施的本性。勐琳河流淌的水,诉说着当年戍边屯垦,镇守安抚的初心。
我在想,下次我再来看花,虞美人或许会更红更白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