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炫对家乡的山水非常熟悉,那些绿色植物长得密密实实,像野蔷薇、落叶松,一丛丛红荆树被月光涂抹得墨绿闪光。山脚下的小河泛着层层雪白的光亮,发出哗哗的声响,蜿蜒流向大山深处。身边的花草芳香浓郁,足以让人心醉神迷。月光下的山野分外宁静,勾人心事的草莓俯首皆是。灌木丛里泉水叮咚作响,湿润的青枝绿叶簌簌有声,空气中流动着叫人兴奋的芬芳。

  齐瑞炫挽着林晓山的手,借着月光向山顶攀援而上。他们爬到山顶上,齐瑞炫依偎在一棵树下休息,林晓山自然而然地揽住她,她浑身酥软,热泪涌流。

  林晓山安慰她,她依偎着他,就像依偎着一座大山。可她缺乏激情,不能完全投入,心境被搅乱,这一点他能感受到,身体亲密的触摸只有理顺情绪才能达到灵魂的升华。

  林晓山望着齐瑞炫,用另一只手给她抹去泪水。别难过,会有办法的,只要走就有办法。关键你要说服母亲,说服母亲就能解脱。另外,你表哥要是接到消息会帮你吗?

  齐瑞炫说,你快找到他,然后把信交给他,别让他误了时间。我的命运就押在上面了。

  如果穆青玉不肯出面,我们也会回来帮你的。我爱你。

  林晓山,要不你带我走吧,随便到哪里都行。齐瑞炫忧伤地说。

  齐瑞炫的想法,像道难题摆在了林晓山面前,他们刚刚毕业,他能带她到哪儿去呢?逼婚不怕,最怕的是不能为自己的爱人谋幸福……

  难道除了逃走就没有办法?必须面对现实,和他们讲清楚。一定会解决的。

  唉,山里的事谁能讲清楚呢?何况我母亲也站在孙家一边。

  为什么呢?难道伯母……

  你别问了,那是个很遥远的旧梦呀。

  齐瑞炫,我一定亲自告诉你表哥,看来钱对我们太重要了。

  齐瑞炫说,穆青玉发了财,不知他肯不肯帮忙?晓山,我不想那么多了,我们结婚吧,天当被,地作床,让今晚的月亮为我们证婚。

  林晓山兴奋起来,结婚?

  林晓山……我,我需要你。

  我知道,记住,当所有人背叛你的时候,我不。

  这是一个温暖的承诺,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失望。

   

   2

   

  林晓山深情地望着齐瑞炫。

  齐瑞炫激动的说不出话,她扎进林晓山的怀里,他把她拥抱得更紧,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骚动的情欲如坠入雾海云浪。

  他们彼此亲吻着,犹如缺氧的鱼儿吮吸着纯净空气,她与他高贵的灵魂相伴。天呐,真幸福。她的欲念停留在一个目标上,结婚。结婚。结婚。仿佛只有结婚才能逃离艰难。

  放目远望,深深的山谷像个墨色的海流涌动,夜色幽静地融化着两个年轻的心。她身上沾满了紫色花瓣,有一种声音感动了她,那声音托着芬芳的诱惑,在她的体内鼓起了阵阵澎湃的骚动,那声音是她的生命音响在延伸,在寻求一种淋漓尽致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拥有了一种灼热的等待。

   月亮,温柔体贴人的月亮,像为他们祝福,齐瑞炫没有空洞的祈祷,而是拥抱得更加疯狂了。

  林晓山喘着粗气,拥抱着她,她从体内向外翻腾着不曾出现过的热浪,那热浪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冲动、激动、幸福得痛苦不已。

  林晓山沉默无言,仿佛特兴奋、特投入,吻得她头晕目眩。林晓山那发烫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感染的她一种渴望与欲望燃烧起来。

  四野静寂,安详得犹如一个梦。

  酣畅淋漓的亲吻,流云醉了,月亮醉了,凝固不动如泥一般瘫在了天空。

  林晓山像芬芳的夜露,滋润着齐瑞炫干燥的身心,又像滋润的香风扑入她焦灼的灵魂。是的,爱人呀,你像冬天的太阳抚慰着我这颗风中的小草,他们依旧生生死死般的吻着……

  齐瑞炫缓缓地躺在一块平展的石板上,林晓山也缓缓地俯下身子,赤裸纠缠着赤裸,温热剧烈地蔓延,渴望他狂暴地深入,像冰与火开始溶化,溶化……

   不,不不,瑞炫,你太痛苦了。我……

  不,什么也不要说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晓山最后也抵不住齐瑞炫的乞求,他答应了。

  齐瑞炫所渴望的安慰并非迫不及待地与他做爱,她想挽住他,也就挣脱痛苦的绳索。不这样,如果孙小强占有了她,她该多么悲伤。所以,她的心一横,要把自己献给最可爱的人。

  林晓山的亢奋造就了齐瑞炫痉挛似的快感油然而生。这诱惑由来以久,此时此刻都牢牢地把握着,心脏贴着心脏,嘴吻着嘴,屏住呼吸,宛如醉入虚幻。她双手揽住林晓山结实的后背,快慰地呻吟和着山泉的叮咚一起流浪奔腾。

  灵与肉交织着,体验着生与死般的纠缠,所有的郁闷和愁苦顷刻间荡然无存。齐瑞炫抚摸着林晓山发热的肉体,从容地承受爱欲,她和他成为一双凌空欲飞的夜莺,流浪了很久,今日重返了精神家园。

  齐瑞炫知道,今夜,她是一条爆裂的冰河,结束了处女简单而纯洁的生活。

  整个月夜流淌山韵温馨的芬芳气息,颤音滑入夜空跌进爱河,生命的花朵绽放在理想的季节,她要造就多姿多彩的情境,一生的愿望谱一曲浪漫之歌,无言的幸福挽着他们追逐着自由。

  不同所有的夜晚,不同所有的亲吻,不同所有的景色,从未体味的感觉描绘了一片诗情画意。

  超然物我的月夜出现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感情的野马在灵与肉的原野上任意驰骋,命中注定她要和林晓山完成一次情欲交流,心灵融合,她跌进爱河深处如梦如歌。热泪盈眶。

  齐瑞炫解放了自己,恢复理智后,长叹一声如释重负。他们做的那么自然,那么尽兴,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地对视着,又无语地把目光移向远方。

  山下传来灯笼火把,连同母亲的呐喊,一闪一闪地跳跃。

  齐瑞炫——你们在哪里——

  一场虚惊后,人们都叹息地离去。

  齐瑞炫没有害怕,也没有羞愧,她说很好,她完成了一项伟大工程。

  母亲抱住她,小炫,吓死我了。你死我咋向老孙家交待?

  齐瑞炫不吭声,仍回味着那种幸福,再也不能退缩了,她要爱得痛痛快快淋漓尽致。

   

   3

   

  从夏天到秋天,那是个多梦的季节,去意徊徨,心灵破碎已成为旧梦,齐瑞炫庆幸自己逃了出来。

  齐瑞炫相信,她不会沿着崎岖的山道像父辈那样痛苦且周而复始地生活了,一切该结束了。努力把握自己的梦,可怜的齐瑞炫,你是个争取自由的人。

  斯宾诺莎说过,自由的人很少想到死,所以他的智慧不是关于死的默念,而是关于生的沉思。

  现在齐瑞炫坐在办公室里,手拿一本《健美》杂志翻看着。一个多月来,她无所事事,清闲得无聊。像被收容的难民,内心充满了甜蜜的忧伤,美丽的痛苦。林晓山,我恨你。你忘不了我。

  齐瑞炫从林晓山身上体验到了青春激情,这激情缓缓流动着,布满了她回味的神经。后来她想,他显然把我她给忘了,说好了找表哥穆青玉,林晓山却留下一个空洞的誓言,带走她的求援信一去不复返了。毕竟是等待就业的日子,你就那么忙?是不是我轻而易举地献出自己,你尝到了那种滋味儿,于是就讨厌我了,你可以毫无牵挂地四处游荡,而我呢?我可成了网中的鱼虾。案板上的一块肉呀。

  山里的明月永远铭记着他们灵与肉搏斗的场面。曾经目睹了青春的梦,可以写一本幻想的书,一个男孩子与一个女孩子构成一个单纯的故事。非常巧妙地陶醉,他结束了一个少女的青春空白,带走了她的希望却给她留下不能弥补的遗憾。

  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同学们知道,母亲也知道,他们把她和林晓山比喻成夏娃和亚当,偷食了禁果,冲出了伊甸园,说穿了她认为很秘密和那个结束处女生活的夜晚多么值得回忆。

  要不是穆青玉赶到,恐怕齐瑞炫已成为他人妇。你发觉后为时已晚,你顿足捶胸,跪地求饶,热泪盈眶也无济于事。你呀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落井下石呢?我问你,林晓山,你为什么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那时老孙和孙小强闯进齐瑞炫的家,手里拿着绳子,捆绑已成定局。她跪在母亲面前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推迟到晚八点,她答应孙家父子送不来钱,她自己走进他们家。她咬破了手指发誓,孙家父子才答应她等一下。

  老孙差人在她家周围监视她,林晓山,你没想到吧?就连她也没想到。

  那天上午,她换好衣服,洗刷完毕,准备一走了之。谁知刚出大门,迎面走来了两条汉子,一人掐住她一只胳膊,齐瑞炫被绑架了。她挣扎、呼救,她欺骗了孙家父子,林晓山却欺骗了她。

  那天是夏季里最闷热的时辰,她被绑架后汗流浃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走着走着,孙家父子就横在了她面前。老孙说,你们放开她,不用这样对待她。齐瑞炫,你自个说吧,你想咋办?咱可是有言在先呀。

  齐瑞炫看见孙家父子扬起那只带孝布的胳膊,俨然像个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将军,眯起了一双大烟鬼似的眼睛。她只好自己走,她没有理睬他们,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了。她在痛苦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小时候父母给他们订的娃娃亲。父亲病了多年,孙家说垫付了十几万。总之,嫁给孙小强一了百了。

  齐瑞炫不同意,她要抗争。她想不明白,林晓山为什么抛下她,他们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天哪,谁能救救我?

   

   4

   

  面对这种情景,齐瑞炫无力反驳,她觉得无法容忍,虎去狼来又受创伤。她觉得那些对他们的冷嘲热讽也是愚蠢的,你只有屈从,表哥伏在齐瑞炫的身上蠢蠢欲动,欣赏她的表情,听到她的尖叫就偷着乐。齐瑞炫败在了魔鬼的手中。整个人充当了他的发泄对象,你悲伤你愤怒你殉情,很难争取到公平。没有他解救你也成了孙家女人。齐瑞炫无法拒绝。

  齐瑞炫也曾是愤世嫉俗的人。一度尊重他们,一度可以原谅他们。但一等到你的付出,最终难以控制他们,你必须一切服从。

  齐瑞炫必须拥有他控制他,这就是齐瑞炫的想法。其他一切齐瑞炫可以不去深究。于是在那个疯狂做爱的早晨,齐瑞炫没有拒绝,任凭他冒着生命危险地纠缠不休,以期点燃复仇的火焰,一旦时机成熟将把他像垃圾一起处理或者付之一炬。

  为什么后来竟然和他们一起堕落?为什么她竟然承受了令人憎厌的一个家伙?她认为他能够促成她的事业?他是地头蛇,你本来可以阻止他的。他也曾经这样对齐瑞炫说过,你真的拒绝我,你以为不敢强行占有你?

  齐瑞炫为何不能拒绝,和他一起漫游在床上,如同抱着一幽灵,在这布满庸俗的灯光下失去了自己,他反而暴露出一副无耻的嘴脸,倒打一耙。

  齐瑞炫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不得已。这是她得以摆脱命运的唯一方式。至于谋害他,她没有想过,也没有那个勇气,她的意愿是复杂的,心情是悲哀的。

  于是在失去美丽身体之后,她还将继续忍受着。正如齐瑞炫想念林晓山的夜晚忍耐那些相思之苦一样,她要耐心熬日月,忍受那份孤独。

  齐瑞炫想念她的同学们。她的自由意志已走向桎梏,如同一朵霜打的花朵,只不过用盐水洗过,保持一种呆滞的美丽。那花儿的芬芳与色泽也失去了原来的芬芳与真纯。尽管她流过那么多的眼泪,她自己的抗争日益怯懦,最终变成了就连齐瑞炫自己都怀疑自己。我成了什么呀。

  现实的残酷,让她充分认清了表哥乖戾的心理,于是她渐渐淡忘了林晓山的存在。在这之后的一段时光里,齐瑞炫怀着对这个世界的敬畏与困惑,保持着清醒与堕落。每个夜晚她都感觉孤独感觉恐惧。

  齐瑞炫之所以能够长期地忍受没有爱情的生活,甚至在最黑暗的日子里,齐瑞炫心理只有—个想法,以毒攻毒。这些稚嫩的意识能把齐瑞炫拯救吗。她自己也没有多大信心。

  齐瑞炫忍受着无法形容的孤独,无法承受的摧残。他们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为自己制定严格的内部秘密,并把自己关在孤单的宿舍,承受流言的中伤。他们声称一切都是为了爱她的缘故,但她依然无法忍受这种所谓的爱。

  齐瑞炫觉得不管他是谁,伤害过我,必遭报复,因为她即便在那无力地反抗之中,也不能忍受强势的欺凌。肉体和灵魂分裂了。

  后来,自然而然地隐忍了一些屈辱?齐瑞炫被穆青玉推到了顾亦仁面前。为了利益把齐瑞炫献出。其实,穆青玉想得到小煤矿的承包经营权,而顾亦仁是主管。他不但喜欢钱更喜欢女人。

  齐瑞炫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城市,她并不爱这里的煤矿主。曾对她倾诉过自己的色情故事,她把这故事收集起来,变成有力地武器,对付两个魔鬼。在与魔鬼打交道的同时,你没有能力做天使,原因很简单,环境污染,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一个弱女子的抗争势单力薄,必将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最初的理想感觉大学同学林晓山是个白马王子。他却杳如黄鹤,一去不复返。

  是谁把齐瑞炫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是男人,是欲望,是现实。尽管有时候令人难以忍受心灵的痛苦,却已成为昨日的伤疤,死都不怕了,那就自己抚慰自己,自己创造自己,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愤怒的伤痛总是无可避免地迫使齐瑞炫做出选择。但是齐瑞炫坚信泪水洗劫不了耻辱,寻求靠山就是为了吃山。齐瑞炫才最终发现自己不能怀抱孤独,逃避恐惧,应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清醒、行动起来。

  爱人啊,他们掠夺的只是我的肉体,你的身影依然如故滋润着我的心灵。我的心没有变,晓山,今生今世不能同床共枕,愿意与你死后同穴。我所做的一切不会要求给自己一个理由,理解不理解,也得义无反顾地向前奔走。即使行走在沙漠中央,即使电闪雷鸣,布满荆棘,我已无法回头。晓山,我的爱人——原谅我。我会时刻想念你,关注你,至于我,你最好忘记,也许你已经忘记了,那么请你无视我的多情。


   5

   

  想起那些往事,想起曾经的大学生活,一起共渡的美好时光,我的恋人。泪水又一次汹涌而下,齐瑞炫搓了一下脸,抹去了泪水,咬紧了牙关。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遥远吗?“我笑着走在这条路上,我笑着走在沙漠中央,何处是我安息的地方?是美丽的莱茵河畔,还是南国棕榈树旁?我将被陌生人的手,葬在一片荒凉的地方。白天以阳光为伴,夜晚星辰为我照亮,我走啊走。走向我要去的地方。”齐瑞炫一边朗读着诗歌一边咬牙切齿。

  尽管她苦苦地挣扎地世上,尽管她如此的温文尔雅,齐瑞炫却不能忍受对方的轻视。她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抗拒任何敢于欺骗她的人。但她却不能抗拒穆青玉长时期留守她身边,而齐瑞炫也同样无法抗拒他。投入顾亦仁的怀抱也不是长久之计。

  齐瑞炫把自己从一个现实纯洁的浪漫主义者,变成了功利型病态的痛苦主义者。是穆青玉把她变成了真正的羔羊。把她推到屠宰场,齐瑞炫从此落入了疯狂的旋窝,那些丰富的,狂热的,诗意的想象力,如今变得华而不实。

  失去之后,没有重新获得后的快乐,这是以齐瑞炫消耗青春为代价的,齐瑞炫想制造一个奇迹,同时也会失去人格力量,只能逐渐地由她运筹帷幄未来。

  齐瑞炫无法向自己抑或她的同学、朋友解释清楚堕落的缘由,齐瑞炫再度出现在这个城市,拥有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是传说。齐瑞炫拒绝同学会,不想见到往日的老乡。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光彩照人的,而是令人唾弃的。齐瑞炫知道,最有学识,最有能力的吸血鬼,建立了一个优雅,浮华而充满现代气息的隐蔽场所。在现代化的外衣包装之下,那是一座极尽奢华追名逐利的蚁穴蜂巢。走进去,没有纯洁的人名正言顺地出来当之无愧地表示自己如何正直。

  一座现代化的酒店连接着购物中心,就坐落在市郊,那里的灯火彻夜通明,欲望永远膨胀,音乐则从不让人宁静。男人和女人们乐此不疲,竞相争雄,乘坐游船,通过水路达到湖中央,在奢靡,颓废,豪华而时髦的高级套间里做爱。

  在野外的山坡上,从事秘密的非法赌场。黑海深处的一片血色,四面装着玻璃镜子的健身房与恒温游泳池。从喷泉到高层电梯,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场、酒吧、饭店、按摩室与小剧院,完全是顾亦仁的杰作。他的人安插其间,从事着各种非法经营,而且资金源源不断。顾亦仁不但控制金钱还控制齐瑞炫的人身自由。其实是他用时髦包装掩饰下的一个性奴。

  齐瑞炫看到穿着时髦而且十分露骨的女孩子们浓妆艳抹,嗲声嗲气,乳房前边插满了红色钞票。她带墨镜,披散长发,审视着夜晚的浪漫与漫长的忧伤。齐瑞炫在人群中漫游,欣赏着温柔而爱欲的喃喃低语,不会有任何人认出她。有时饥渴也会涌上心头,齐瑞炫会感觉到有某个人真正爱着她,带她离开,走向另一个天地。

  齐瑞炫所期待的人应该是身体健康,拥有财富,心智善良,抑或精神追求高雅,没有持强凌弱的傲慢,没有贪污受贿方面的经济问题,以至于渴望充满诱惑而被爱情征服一切的臂膀拥她入怀。那时候齐瑞炫会感觉幸福和骄傲,饱尝生活的艰辛之后,应该尽情地享受人生。

  饱餐之后,矿难经常发生。将牺牲的尸体抛入地下,深坑掩埋,赔偿损失时少得可怜。多少血肉之躯换来的温暖而洁净的燃料,成为梦想家与阴谋者的资源。她知道,也明白了许多潜规则,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是的,她永远希冀,渴求永生不死的爱情。也许这是她一生的奢求了。

  当太阳升起,夜之岛上那座奢华的宫殿已经变得空空荡荡,表演者和享受表演艺术的人早已筋疲力尽,卧床休息,唯有齐瑞炫独自徘徊。

  顾亦仁引以自豪,我的这个地下俱乐部,不亚于天上人间。是的,千方百计地把钱贪够了就应该享受了。

  是的,这是一座十四层高的酒店。也是名副其实的俱乐部,有着幽深而隐秘的地下室,向梦中的漂亮女人敞开大门。而不是所有的人。这里充满了机遇,充满了买卖生意,欺骗和忽悠,成功与失败,鲜花与眼泪。

  有人背后骂顾亦仁,这是矿工们的死尸换来一片繁荣,而多嘴者不知什么时候神秘地销声匿迹。顾亦仁手下的布满了整个城市,到处有他的耳目,他不仅仅走白道,他的能力是由黑道支撑着。

  齐瑞炫深懂得,你想跻身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没有奋不顾身的精神是永远也达不到目的的。

  齐瑞炫产生了和顾亦仁同归于尽的想法。不,她要控诉,揭开真相,还人们一个公道。

  齐瑞炫诅咒着,黑心的煤矿主以为与贪官勾结就能一手遮天了?她相信,乌云遮不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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