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7603794121134.jpg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称谓,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伟大称谓里包裹着满满的博爱与无私,生命之水中流淌着不尽的牺牲与奉献。38年前的那个春天,我的父亲走完了属于他的人世旅途,划上了生命的句号。老人家的生命之水枯竭了,寻踪望去,岸边却并非只有年轮的留白,而是布满了苍翠鲜活。那是一片岁月的旧地,走进去,仍不失生机盎然。

已故先父1903年(清光绪29年)6月22日出生。父亲节来临之际,也正是他老人家114周年诞辰之时。我虽身处异域他乡,却一直陷于深深的乡情、亲情特别是父子之情的回味中难于自拔。许多往事不堪回首。梳理繁乱的思绪,摘拣出下面几段文字,权做对他老人家的追思与怀念吧。

 

一、 既是慈父,更是师长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似乎不曾有过年轻。我是在他54岁时来到人世的,到我懵懂记事的时侯,他已经是“花甲”老人了。大概是年龄差别过于悬殊、缺少交流的缘故吧,父亲给我的最初印象悠远而平淡。

我的老家在塞上宁夏中卫。童年记忆中的父亲长年在外地吴忠工作,偶尔回中卫家里一次,留给我的那张面孔很是木然。即使他退休回到我们身边几年后,虽常有爽朗的开怀笑谈,也大都是与哥哥姐姐们的互动。我有三个哥哥一位姐姐,他们分别要比我大出5—13岁,按家乡俗话说,“不是一茬苗,高矮两重天”,父亲与儿女相处很难做到一般齐。但毕竟客观实际让我和父亲的年岁距离高达半个多世纪,故而刻在我幼小心灵中的那种与老父亲之间的模糊感是自然的,并且长时期未曾改变。现在静思,这种感受除了年龄差形成的“代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父亲一度受到“四清”政治运动冲击被退职回家,心情不悦,无暇与尚处在幼童时期的我为交流对象。

童年的记忆是模糊的。据说我出生后正赶上国家“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是常有的事。父亲看着因先天营养不良而淹淹一息的我,遂取乳名为“金锁”。意在祈祷锁住上苍赐予的福气,锁住我脆弱的小命。这是听母亲讲的,应该也是我最早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我七八岁之后,记忆就相对比较清晰了。尤其关于父亲博学多识、言传身教的一些往事,至今仍十分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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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父亲脑顶稀疏的头发展示着吃苦的岁月 ,宽阔明亮的天庭闪现着智慧的灵光,看书时鼻梁上常常架着一副老花镜,充满了旧时“老夫子”般典型的书卷气。还有着偏爱浓茶、喜欢抽自制“土雪茄”的嗜好。亲戚朋友每遇大事乐于同他商量,左邻右舍茶余饭后喜欢和他聊天。逢年过节,人们都想求个吉兆,不时上门请他挥毫泼墨写上几幅对联,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几分喜庆。他是战乱年代由山西运城背井离乡到宁夏的一位漂泊穷汉,并没有进过学堂,没有接受过任何规范教育,他的学识智慧、思想胆略以及仪表养成,完全源自他的天赋和刻苦自砺。母亲说,父亲童年是给一个商贩跑堂打杂的,干完活后经常趴在窗口处听私塾先生给主人的爱子授课,学得一点知识。我明白,那叫“凿壁偷光”,是幼时的“偷学”,造就了他老年的“儒雅”。在我所见过的诸多与他同时代的人群中,他老人家的形象气质是与众不同的。用现在的一句时髦话说,叫做“另类”,或者“老鲜肉”。尤其是对人生的态度,十分平静淡然,给儿女们说的最多的一句口头禅是:“争其必然,顺其自然”。

又比如,父亲每月40余元的退休工资难以养活10口之家,我们不得不在放学后扛着铁锹到农民收获后的田野里去捡漏,用从农田里翻土拣来的好烂参半的土豆蛋蛋煮熟当饭,用果菜市场上别人丢弃的西瓜皮洗净切成丁下锅充饥。记得当时母亲经常把米粒和瓜皮丁掺和下锅,比例是“二八开”,外加一把盐,煮成汤饭给我们吃,我等兄弟姊妹常常在碗里翻来拣去,把稀有的米粒吃尽,把有点咸味的饭汤喝光,剩下半碗瓜皮丁却难于下腹,因为那东西吃多了口吐酸水,肠胃很不舒服。对此,父亲的教诲是:“吃苦是福,日后感悟”。

再比如,15岁之前不知道穿新衣是啥滋味。弟兄多了,年龄和身高总有梯次,穿衣裳也很自然地形成了传承接力的模式,弟弟以哥哥们穿小了的旧衣遮体,似乎是明知不公却没商量的事情。对此,父亲开导我们:“好娃啊,有你们拾着穿,省得浪费哦”。

还比如,家里再困难,父母都会咬着牙安排子女读书。为了靠近好点的学校,租住的房子几番搬家移位,那是现代版的“孟母三迁”活剧。终于,大哥大学毕业成家了,二哥不久也跨入了大学校门,可家庭生活却日趋窘迫,为求生计,我们只好举家下乡落户,因为有田就有活路。那年,六弟和七弟还是三岁以下的幼童,家庭劳动收入的重担自然压在了姐姐和三哥肩上。我和五弟虽然分别仅有11岁和9岁,也不得不上午在村办小学读书、下午回家牧羊割草或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对此,父亲的说法是:“学用一起,来日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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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父亲的这些话语是朴实而充满哲理的。如果说家庭是人生观形成的第一影响源,父亲无疑是我的第一位恩师。但在当时,我对他的某些所言所行的理解十分有限,甚至存有偏见和不平。在拾着穿哥哥们淘汰的旧衣服问题上,我曾一直认为父母偏心大哥大姐,不把我们几个小兄弟当回事。然而在那个年代,老人心中的苦楚和无奈只能自己孤独地承受担当,年幼的我又能体察几分呢?!

 

二、富于爱心,也有脾气

冠父亲以“慈父”,他老人家是当之无愧的。然而慈爱的内涵是博大精深的,表现方式也既很丰富又约定成俗。这就是施爱者总要自觉或不自觉地恩威并用。父亲是凡人,自然也不例外。

记得我13岁那年,也就是全家下乡落户之后的1970年秋天,家里分得几百斤秋粮水稻,一家老小个个满面灿烂,那种喜庆气氛真是前所少见。哥哥姐姐们兴高采烈地到大队粮油加工厂碾回了新大米,准备晚上美餐一吨。下午母亲有事进城,其他人也都外出或下地干活去了,父亲让我看家。结果诱人的米香招来了家养的那头大母猪,米袋被撕咬扯破倒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粒被肆意吞食并糟蹋得满地狼藉,而坐在 两米处炕头上的我,竟然痴迷沉醉于小说故事情节中未能察觉,恰巧回屋的父亲见状暴跳如雷,抡起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了好久。

这是记忆中父亲对我唯一的一次重责。那头可恶的母猪糟践的岂至是大米,它是糟蹋了一家人辛勤劳作的血汗哪!我虽然该打,也真的从心底里愧悔、服打,但那天我还是哭了,一直痛哭到夕阳西下母亲从县城回来。记得远远看见母亲的身影由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徐徐而来的那一刻,我竟然哭出了“哇哇”的嚎叫声……如果说父亲的主流胸怀是心慈和蔼的,那么此次挨打使我切身感受了他老人家性情暴躁的一面。

从母亲口中得知,我和三个弟弟似有点“计划外误来人间”的意味。当年母亲生完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后,体质很虚弱,一度终止了生育。生活条件稍有改善之后,是父亲提议再生一个女孩以求圆满,也为的是能和姐姐一起帮衬母亲料理家务。这是中国传统家庭里的一个现实而又司空见惯的特征:“女孩早当家”啊!。托福于父亲的添女意向,母亲才又开生了,也才有了继三哥出生五年后我和三个弟弟的陆续来世。让父母郁闷的是“盼女梦”破灭了,原想给家庭减压添女,却凭添了四张讨吃的男性“老虎嘴”,本就紧巴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我等真有点“添乱者”的尴尬。此后的日子里,我两次险些被父亲做主送给山西老家或中卫瑞营农村亲戚家收养。记忆中几个弟弟特别是六弟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记得每到此时,总是母亲心软反悔,不愿忍痛割爱。那么父亲为何会横下心来动此念头?当时年幼的我并不懂得去过多地琢磨,甚至还有过些许“改换门庭”的好奇。后来想想,当时的父亲真的是事出无奈。特别是十几年后我也为人之父的时候,此种感受才尤为深刻。他老人家是不忍看着幼小的儿女们吃苦受难,八个子女就像八个大小不等的磨盘,而父亲就像背着这八个磨盘艰难爬山的人,真的是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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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侯的饥饿与贫穷曾让我哀叹家薄命穷,中学毕业后的躬耕生活曾使我怨愤父亲不该带我们流落农村。每当困苦难熬、累不足当的时候,这种情绪总不时会有所流露。为此,父亲曾有点横眉怒目地骂我:“贼骨头,心高命贱”!

在父亲的眼中,我不苟言笑,甚至呆头呆脑,惟独言及我写的作文时,脸上才挂出些许笑容。一次他拿着我的作文本,把老师的批阅评语读给哥哥姐姐们听,最后说了句:“这小子,将来可以自食其力”。

 

三、送子戍边,铸成永别

真正升华我对父亲印象的是19岁那年,也就是1976年底。正值数九寒天,家乡所有农田都进行了冬灌,农舍房前屋后银装素裹,一片冰的世界。民谚道“冬灌之后两月闲”,意思是讲,这时是西北农村典型的农闲时节。

恰在此时,中央军委的征兵命令发布了。我自知体质瘦弱,当兵的先天条件不足,却又想到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体格检查,于是打定主意,趁农闲时机,以报名参军为由去免费查一次体,反正无事瞎玩呗。尽管如此,母亲却担心我真地会离开家,连续几天哭哭啼啼,嘴里老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的乳名,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金锁太小太单薄了,吃饭不懂饥饱,睡觉不知颠倒”,甚至半夜几次从梦中哭醒。而父亲虽然内心不平静,表面上却始终一声不吭。接兵团首长会同乡政府定兵的那天,我心神不宁,喜忧不安,喜的是将可能面对人生新的开始,忧的是军营的特殊之苦我能否扛得下来。那一夜,是我与父母在同一个心境下、躺在同一个土炕上、在沉默中度过的同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父亲起床后先靠在炕头上“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自制的旱烟卷,然后下地坐到家中那把老式椅子上,把我叫到膝前略略微笑着说:“娃啊,你爹我一生平常,父辈和兄弟都已经过世了。好在有了你们兄妹八个,工农商学干啥的都有了,就缺个戍边报国的‘丘八兵’了”。“人说有国才有家,国之兴亡,匹夫有责。你几个哥哥年龄都大了,没有当兵的机会了。你话不多,倒有些内秀,有时还有股犟犊子脾气,韧性不差,也许能踏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新路。去吧,肯定能成”。说罢扭过头去,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以往和他相处并没觉得什么,此刻望着他已经佝偻的侧影和斑白的鬓发,我才似乎突然意识到他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他拍我的肩膀虽然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却使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父子深情,是我有记忆起第一次、实际上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老人家最亲密的接触。特别是伴随那一声叹息的颜容,虽然没让我看见泪光,却凸显出他老人家坚毅之中又极富慈祥甚至比较脆弱的一面。那是记忆中的一副插图,成了我心底永远放不下的挂念。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鼓励支持,亦或是命定的情缘,七兄弟中最缺少参军体格优势的我,被正式通知接收入伍了。半月后,我被军用专列和卡车辗转三昼夜,送到了巴丹吉林大漠的最深处、中蒙边境的“楚河汉界”旁。

这里是人称“生命禁区”的特殊环境:没有花鸟女性,只有烈日狂沙;没有楼堂馆所,只有界碑哨卡;白天摸爬滚打,夜晚望月想家。看不上电视,听不到广播,吃不到蔬菜,洗不上热水澡,住的是便于隐蔽的“地窝子”。送到边防的报纸是一周前的“晚报”,收到一封家书心情就像过年。营区保密,三个年头中仅以钢枪火炮为伴,没见过家中一位亲人。秋天的一个中午,大家训练疲惫正在午休,一向干的冒烟的戈壁滩突然奇迹般袭来一场暴雨,“地窝子”里正在入梦的战友们被泡了黄汤……

父亲鼓励我选择了人世间代价最高、牺牲最大的军人职业,而且戎装起点荒无人烟。奇怪的是我从那时起一点也不怨他,反而特别想他。在那段单调枯燥甚至艰苦无情的边陲生活中,我追忆最多的是与父亲相处时的许多细枝末节,回味最多的是父亲送我当兵时的深情教诲,渴望最多的是能早些回家与父亲谈天叙地、说古论今、家长里短,特别是把边关风情和军营的轶事讲给他听。可惜,这种渴望后来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1979年3月,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北疆预防前苏联“北极熊”的战前部署也紧急展开。我因一级战备命令随部队钻入边陲前沿的坑道。几乎同时,父亲突发脑溢血瘫痪病危的凶讯传来了,那是一封通过邮政系统辗转送达的“加急”电报。20天后,战备等级降格,我才申请获得往返10天的探亲假,这是我当兵三年第一次回乡探亲。在飞奔的列车上,我无心观赏窗外的景致,盘算着见到父亲时如何说一些让他高兴的话,做一些让他满意的事,尽一些病榻前的孝道,展示一下一身戎装的风采,并想象着再分手时怎样安慰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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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踏进村口时,映入我眼帘的却是哀悼父亲的花圈、挽帐,以及被吊唁奔丧的人群簇拥着的一口鲜红的棺材……老人家六天前故去了。

大概因为太出乎意外,我当时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大脑一片漠漠空白,有的只是定格在脑海中的三年前离乡时父亲的面孔。那面孔,集爱国、爱家、爱子于一体,沧桑、厚重,却又十分睿智、慈祥。

丧事完毕,母亲和姐姐讲了许多我离家后的事情,其中不乏父亲对我的思念和期望。鼓励我参军,是他老人家从国家、民族和家庭的综合高度作出的抉择,既忧郁无奈,又深思熟虑。实际上我在边防的一举一动他都在密切关注,我的来信常令他悲喜交加,感慨不断。尤其中越开战之后,他坐卧不宁,寝食不安,随时收听播报前方新闻,比做任何事情都重要。

“军营打造铁汉,有泪不肯轻弹”。特殊环境造就特殊人格。军人的伤痛只属于自己,别人无法分担。在血与火充斥、刀与枪交织的军营里,痛苦是不能用眼泪来表达的,因为它流露一个人的本真和软弱。更何况我在祖国的边关前哨,血管里流淌的是父亲那样一个硬汉的血液,怀揣着老人家赐予的报国情怀。父亲在三年前送我参军时说的那段话,虽已成为“诀别辞”,此刻却音尤在耳、掷地有声。作为戎装裹身的儿子,脚下是北疆国门、主权底线,那一刻胸中犹有“雄兵百万”。如同平时写家信总是报喜藏忧一样,此时不愿意也没有权力做弱者,总想把平静甚至笑脸留给母亲和兄弟姊妹。

有谁知道,几天后回到连队的当晚,我一人独处时用被子蒙紧了脑袋,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直哭得撕心裂肺,湿透了被头和枕巾……

父亲啊,父亲,假如时间能够倒流,哪怕仅仅流回六天,我就能见您老最后一面。父亲啊,敬爱的老父亲,人世千般福,奈何您无缘享受,生活万般苦,您却是孤独的承载者。子行千里外,父沉厚念中,泱泱大恩未曾报,漫漫遗憾无绝期,儿在军营祈求您,下辈子还做我父亲!

 

四、寻踪追思寄心语

我不信命,却又阻止不了自己琢磨命。我想远离苦难,却又赞叹苦难是我人生的良师益友。从军不是我的本意,因为军营原本就是吃苦、吃亏和奉献牺牲的代名词。正是由于父亲当年指点标示了我的军旅命途,而且我阴差阳错地在这条命途上走的还算挺顺,入了党,提了干,荣立了6次三等功,受到18次荣誉嘉奖,有了连、营、团、师、军以及军队院校、铁路军交等各种层次的工作经历,居然还在41岁时混到了副师职务、大校军衔。一个在农村放过驴、掏过粪、出苦力干过所有闲杂农活的“泥腿子”,何德何能?交了何运?连自己都茫然说不清楚。所以,我把这一切的源头归踪于父亲给了我热血与智慧的精髓,也归踪于苦难赐予我命数和好运。这一百多斤的肉体凡胎源自父母血脉,也是苦难之神的赏赐。

母亲说,我小的时候因为生存环境恶劣,也有过并非夸张的“九死一生” 式惊险: 在邵家桥头跟着玩伴初学游泳,溺水昏迷一次;去高家营子挖野菜,因饥饿误食大量野生蓖麻中毒急救洗胃一次;玩耍时钻火车站铁路基下排水涵洞,缺氧呛水窒息一次;玩吊绳拽下邻居家房顶巨石,砸破脑袋抢救一次;撒腿躲避别人追打,懵懂中头撞街边架子车失血神志不清一次;用火棍烫制陀螺玩具,失手自伤左眼袋一次……多少次头破血流,多少次死里逃生。每次历险之后,虔诚的母亲,都要请据说颇有点“道行”的乡野“高人”为我招魂箍命。漆黑的夜晚,全家人经常因为我的有惊无险,在母亲率领下尾随那位“高人”绕着院落游走若干圈,嘴里还要不停地念叨着“金锁,回家来,回来吧……”。对此,父亲看在眼里,却不置可否。

母亲的良苦用心,未必对我今天的命途构成必然的因果关系,但她常说的一句话我倒是非常认同:“你爹修行造化的好,你们兄弟姊妹的运气才好”。此话听来朴素清淡,似乎还带几分迷信色彩,想来却又非常深刻绝妙。因为父亲的人格胸怀、风范魅力和表率作用,对他的子女特别是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深重无比了。

文章可以倒叙,影视可以回放,遗憾的是故去的父子情缘只能重提,无法重演。

父亲去了,已去了很久,他去的无悔于我们。

我们活着,还会活很久,要活得无愧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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