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大好,而在那片小树林下,却是风凉舒爽。之所以叫它小树林,除了面积不大,另因小树正小,如果用人的年龄计算,应该属于少年时,不过树干虽然纤细,但因树与树的间距不大,树冠与树冠之间揽肩搭背,叶与叶之间摩肩接踵,倒也遮天蔽日的,撑起一片阴凉来。仰头看,细小的树叶挤挤挨挨,密密匝匝,树叶的颜色,红黄绿,三色鼎立,平分秋色。那种美,是再伟大的画家都调不出的颜色。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落下斑驳的树影,风吹过,树影也随之晃动,像足了黑白色的万花筒。英姐像孩子似的在树林间赤足穿梭,一会儿给这棵树拍张照片,一会儿给那棵树留个影。我坐在树林边的木椅上看着她,目光随着她忽左忽右的移动,那一刻像倏忽间回到童年,看到两个梳着羊角辫,抱着大树转圈的小丫头。

  英姐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能让她喜的眉开眼笑。不知是对生活的四两拨千斤,使她成为一个简单的人,快乐的人,大智若愚的人。还是因为她的简单,乐观,大智若愚,让她拥有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总之,她总能在风雨交加时,给自己的心灵撑一把伞。在山穷水尽时,给自己寻一处柳暗花明。

  英姐在小树林里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不忘一再的拉我下地。我一再拒绝,告诉她,脚冰着呢!穿着鞋都凉的不行,哪里敢赤足下地。英姐听了,马上从树林里出来,拉我脱了鞋到树林边的小广场上暖暖脚。一脚下地,整个人跳了起来,这哪里是暖脚,这整个一行走的铁板烧,加点孜然,可以直接串串了。

  不过不得说,踩在这炙热的石板地上,那种暖意从脚底蔓延上来,有着无尽的熨帖。正午的太阳无遮无拦的晒在身上,让整个夏天全副武装的防晒毁于一旦,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健康面前,什么黑白美丑胖瘦,统统靠后,年纪一大把,健康为大。

  就这样,寂静的园里,正午的阳光下,只有嘻嘻哈哈的我俩,那一刻,不要问我俩几岁,不要问工作,生活,过去,未来,只要这一刻最天然的快乐,不雕饰的开心。

  再次回到树荫下小憩,一唱一和即兴创编的相声“苟且偷生和死皮赖脸”,让英姐笑的乐不可支,前仰后合。她重复着说了好几次,要我回来一定记录下来,我但笑不语,这即兴的东西哪里是我这烂记性能记录下来的,能记住的也只有这无厘头的名字,和经年后再次看到这名字想起的快乐。

  这一下午说不听,笑不停,至于说了什么,因何而笑,此刻再也想不起来,能记住的只有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快乐,和秋风下一起吟诵的李白的诗句《金陵酒肆留别》

  风吹柳花满店香,王姬压酒唤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谁短孰长呢?我想,应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吧!就像我和英姐的情谊,长如东流水,深似桃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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